算了,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以和为贵宽以待人吃亏是福——
宁澄深呼吸了下,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对黑无常大人动手。
那边厢,雪华凝了一道扫尘术,缓缓地踏步往前。宁澄跟在后头,很快就走到了神龙殿内。
看清神龙殿的瞬间,宁澄忽然觉得,凌攸的麒麟殿与月喑的右殿,其实不算贫瘠了。
眼前的石室四壁萧条,只一架几案孤零零地立在石室中心,上头摆放着一柄方天画戟,已被尘土染得黯然无光。
除此之外,神龙殿内空无所有,举目之下一览无遗,连张凳子都看不见。
雪华皱了皱眉头,袖摆一挥,室内的尘土便被扫到了一边。他走到那几案前,道:“你过来。”
宁澄依言走到雪华跟前,后者则在瞥了他一眼后,向那方天戟一点头,道:“拿起来。”
什么?这武器看着挺重,少说也有百余斤,我怕是抬不动吧?
宁澄不明就里,可雪华神色冷峻,寒铁般的目光定在他身上,却是容不得半句反驳。
于是,宁澄扭了扭手腕,并在深吸一口气后,伸手往那方天戟抓去。
他刚碰到那重兵器,就觉得一股暖意传来,从指尖漫到了心口处。
宁澄一愣,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可那方天戟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直接凌空飞起,将上头的灰尘震落以后,悬到了宁澄身前。
“这是?”
宁澄有些不知所措,而雪华却立刻面露警戒,凝起两道结界术,分别罩在宁澄和那方天戟上。
那武器在结界罩下以后,仿佛断了线的人偶一般,哐当一声,倒在了透明的屏障上。
“此乃炽云契约灵武,只会响应他的召唤。你究竟是谁?潜入望云宫,又有何目的?”
契约灵武?炽云?
宁澄茫然道:“我就是个普通人,怎……莫非这武器感应到银铃上的气息,这才将我误认作主人?”
雪华眉头蹙起,道:“你还想继续欺瞒吗?宁家一案后,我暗中调查过你,可越往下查,就越觉着不对。”
宁澄道:“怎么不对了?大人看我不顺眼,想将我赶出宫,也不需要捏造这等理由吧?”
雪华怒道:“我向来行事磊落,怎容得你这般诬陷!我问你,宁府街坊皆言宁家公子不善饮酒,一杯就倒,这话可有假?”
宁澄道:“此话不假,可——”
雪华又道:“宁家命案后,你酒量忽然变好了,灌下整壶忘忧酒都能面不改色,是与不是?”
宁澄道:“是,但我……”
雪华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又问:“宁家公子自幼离家求学。据同期的学子说,他个性Yin郁拘谨,从来沉默少言,只在临近的茶馆帮工,习得一手好厨艺。
而你,偏生与他大相径庭,不仅阳光豁达,且除了最普通的粥水以外,没其他能拿得出手的菜品。”
……冤枉啊,大人。我只是没什么下厨的经验而已,您何必如此伤人?
不过,这些说法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很Yin沉才对吗?
宁澄想着,额侧忽然传来些刺痛感。他有些困惑地甩了甩头,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雪华发问:
“炽云失踪当晚,你夜行于城中心。月判欲将你带回,烛笼却忽然失灵——有这回事吧?”
宁澄深吸了口气,道:“是有这回事,可那是烛笼在耍性子不是吗?难不成,大人依旧对当初的裁决有所不满?”
雪华冷笑了声,道:“其余的我不清楚,但月判的法器,是风判一手打造的。审讯那日他在场,若要Cao控烛笼,也并非难事。”
宁澄一愣,道:“那烛笼,竟也出自风舒之手?”
雪华没理会宁澄的发问,只是走近一步,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炽云、磬海失踪后,就忽然冒出你这号人物,还理所当然地住进了宫里。你入宫以后,风判便莫名冷落了宫主,转而与你互动亲暱,甚至一向生人勿进的月判,也不排斥与你同进出。”
他眯起眼,像一只盯着猎物的蛇。
“我不知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成功蛊惑了这宫里的人。可你觉得我会愚蠢到,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外人吗?”
宁澄百口莫辩,只得道:“既然大人早生疑心,为何时至今日,才忽然发难?”
雪华道:“我原来以为自己多疑,也苦无证据,可你做得太过了。风判如今出宫,武殿内又无法传音,不在此时将你拦下,更待何时?”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话反驳……可我真是无辜的啊!
还有,什么叫「做得太过」了啊?我是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宁澄脑内乱哄哄的,而雪华蕴着杀意的目光,也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他后退几步,靠在结界屏障上,问:“大人,你说我做得太过了,又是何意?”
雪华横眉倒竖:“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月判失踪已近两日,他与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