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银蓝袍,手中银伞晕着华光,正是风舒。他在看见宁澄时,明显愣了一下,问:
“宁兄,你怎么在这?”
宁澄有些心虚,道:“我是来看凌攸大人的。风舒,你那边结束了?”
风舒颔首,道:“结束了。雪判、轶命答应帮忙,最迟在明日上午,便能将阵法布下。布阵完毕后,防御结界随时都能启动,保城内百姓不受外界侵扰。”
宁澄道:“那……你也是来探望凌攸大人的吗?”
风舒点了点头。
宁澄想起麒麟殿内的两人,有意阻止风舒入内,便道:“我去看过了,凌攸大人没什么大碍。这不,他才刚歇下呢,你就别去打扰他休息了吧。”
风舒道:“我进去看看,一会儿就出来。”
他往武殿的方向踏前一步,而宁澄立刻张开手,挡在他身前:“风舒,里边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你跟我说说,刚才你和月判大人,都聊了什么?”
风舒微怔:“月判?”
“是啊,你不是说要和他讨论夜巡一事吗?怎么,忘了提这事了?”
风舒道:“月喑临时有事,并未赴会。参加集议的,只有雪判和轶命。”
什么?莫怪得集议那么早结束,原来去的人才寥寥无几吗?根本连半数都不到啊!
不对,除去已叛逃的炽云、磬海两位的话,只余下四文判和二武使……所以这算是小型集会?面对那两个寡言少语的人,气氛一定很尴尬吧?
不过,月判大人是有什么事啊?难不成昨夜巡城后感到疲惫,便翘掉集议,直接睡下了?
宁澄道:“风舒,那我们快回风月殿吧?运气好的话,还能碰见醒着的月判大人呢。”
风舒道:“不,我……”
宁澄搭上风舒的肩,揽着他转身:“好啦,都快午时了,就算不去见月判,好歹也陪我一起用午膳吧?”
风舒僵了下,神情变得柔和:“那,我们走吧。”
他顺势弯腰,将宁澄抱起,往膳堂的方向走去。
“风、风舒,这样不太好吧?”
宁澄吓了一跳,随即困窘起来。他心惊胆战地望了四周一眼,就怕忽然撞上什么人,被瞅见这般风景。
风舒笑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刚才不也与我勾肩搭背吗?”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将宁澄轻轻放回地面,改为执起他的手。
“走吧。”
宁澄面上微红,快速地点了点头,任风舒拉着自己走了一路。
他俩用完膳后,刚踏出膳堂,便与雪华打了个照面。雪华见到宁澄时,脸色僵硬了下,迅速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风舒,道:
“风判,我准备好了,现在便出发吧。”
嗯?雪判大人不是被关在武殿内吗?不过一顿饭功夫,就被解禁了?
所以他和凌攸大人说了什么啊?可恶,还真有点好奇……
宁澄在心中暗忖,而风舒则道:“现在?可布阵一事,尚未知会花判与月判,怕是人手不足罢。”
雪华在听见「花判」二字时,又是神色一僵。他沉默了会,道:“这阵法立起来不难,不过需暗中行事而已。既然你身旁之人已然知晓,那由他来办就好。”
喔,这是权衡之下做出的决定吗?雪判大人宁愿与我同行,都不想立刻见到花判?
不过,什么身旁之人啊,我也是有名字的好吗?
想是这么想,但宁澄也曾答应风舒,要帮忙设立防御结界了。他朝着雪华一揖,道:
“承蒙雪判大人看得起,在下惶恐,愿听从大人差遣。”
雪华哼了声,道:“谁看得起你了?别拖后腿就行。”
风舒道:“雪判,不若我们先通知轶命,待集齐所需的悖原石后,再——”
雪华出声打断:“不必,我已知会他了,人就在膳堂顶上。至于悖原石,我刚命人从库房取出,运至宫门口。”
闻言,宁澄抬头往后看,果见一绾色人影倚着房顶正脊,正朝他们望来。
碰见宁澄的目光,轶命便迳自闭上眼,没有与他们交谈的意思。
“既如此,那事不宜迟,快些出发吧。”
风舒说着,瞄了宁澄一眼,低声道:“具体步骤,待会再详细告知。”
宁澄咽了咽口水,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哇,这就要出发了吗?话说封城一事昭告以后,百姓会作何感想?
他跟在风舒后头,朝宫门走去。雪华似乎打定主意把宁澄当空气,而轶命则消失得不见影,自行前往宫门候着了。
在抵达宫门后,雪华从一名卫兵手中接过三个小布袋,分别递给其余三人。
他将最后一只布袋提起,打开,露出里头闪着墨绿色光芒的小石子。
“按你说的,每人执一袋悖原,于城内四方刻画法阵,对吧?”
风舒颔首,道:“多谢。雪判,你与轶命前往城北、城南,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