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瑨帝行礼让他必须低着头,然而他的目光却试图去看向昌和殿。
他看见禁卫军将昌和殿的门关上并上了锁,之后这些禁卫军分散开来,把守在门窗处。
凌飞白跪在地上,忍不住再次询问道:“陛下,世子他……”
瑨帝再一次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随我过来,朕有话要问你。”
凌飞白不得不起身跟随瑨帝去了昭元殿。
昭元殿内,瑨帝遣退了一众宫女太监,只留有凌飞白一人。
望着跪在他面前的年轻将军,他冷肃问道:“北越世子和北越郡主想要谋害朕,你可知情?”
凌飞白当即回道:“世子他绝无谋害陛下之心,恳请陛下明鉴。”
瑨帝顺着他的话,推测道:“依你的意思,世子没有这份心思,一切都是北越郡主的主意了?”
凌飞白没有回答,也即是不否认。他不知瑨帝对北越国意图行刺一事知晓多少,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先顾及到顾楚晏,为顾楚晏辩解。
瑨帝看着他,忽而道了句:“起来吧。”
凌飞白愣了愣,回道:“多谢陛下。”旋即起了身。
在他起身后,瑨帝盘问道:“凤荫山狩猎之时,晏世子的确出手阻止了北越郡主行刺朕,朕想知道这其中缘故?”
瑨帝培养的大内高手并非只是摆设。凤荫山狩猎之时,他们一直守在暗处保护着瑨帝的安危。
在无名阁的假郡主四九远远跟随瑨帝之时,有一位大内高手留了一份心眼,盯住了四九。
当他察觉到四九的弓箭瞄向了瑨帝时,他正准备露面出手拿下她,却被顾楚晏抢先阻止了。
之后凌飞白与四九的打斗,三人的争执,那位大内高手都是看在眼里的。
狩猎结束之后,回到皇宫,那名大内高手便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给了瑨帝。瑨帝思考了一夜,最终决定关押审问二人。
只是瑨帝并未问出任何名堂。
在行刺的事实面前,顾楚晏完全不知要如何去辩驳,他的任何辩驳,都是在向瑨帝透漏北越的机密。
可是凌飞白顾不了这么多,他只有如实相告,才能让瑨帝相信顾楚晏没有谋害之心,他道:“是北越国君想要行刺陛下,瑞阳王并不知情。世子他从未想过要伤害陛下,瑞阳王府也从未想过破坏瑨越两国盟约。”
瑨帝却冷言道:“瑞阳王府不想?!可这北越郡主恰恰就是瑞阳王府的人!”
“她不是。”凌飞白道:“她冒充了北越郡主。”
瑨帝当即默然,思虑了一会,忽而冷笑一声:“如此看来,北越那个皇帝还真是布了一盘大棋。”
凌飞白听见瑨帝这样说,便知瑨帝相信了他的话,他试探性的说道:“陛下,世子他也是昨日才知晓的此事,他已经全力阻止了行刺一事,恳请陛下放过世子。”
瑨帝微愣,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凌飞白,忽然又陷入了沉思,当初明明是晏世子一直对凌飞白纠缠着不放,怎么如今凌飞白竟也会对晏世子如此在意?
瑨帝一时之间也不知当初答应那场和亲,是对是错了。
“朕不能放了他。”瑨帝突然道:“即便他没有害朕之心,但他是瑞阳王的独子。若真如你所言,那位北越郡主是冒充的,那么晏世子他依旧是我们瑨国的筹码。”
“陛下,此话是何意?”凌飞白敏感的捕获到了瑨帝话语中的不寻常。
瑨帝没有对他有所隐瞒:“你父亲率领的增援将士再过几日便可抵达西部边境各城关,可这个时候集结在稚门关外的西凉国兵马依旧选择按兵不动,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凌飞白犹豫了一番,方才回道:“或许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瑨帝当即追问道:“那依你之见,什么时机才是合适的?”
凌飞白忽然沉默了。
“让朕来告诉你西凉国在等待什么。”瑨帝忽然怒上心头:“他们在等着朕出事,在等着我们朝局大乱!他们一早就与北越密谋好了!”
瑨帝冷静了一下,继续说道:“朕派往北越的密探前两日带回了一些消息,说是北越暗地里正在调兵遣将。凌飞白,若是北越伙同西凉,犯我边境,与北越的这一仗将由你来打。”
瑨帝并非是好战之人,他不会主动挑起战事,但若是他国来犯,他必定要对抗到底。
凌飞白顿时骇然失色,他赶紧辩解道:“陛下,北越皇帝调兵遣将是在针对瑞阳王府,并非是要与我们开战。”
瑨帝却道:“凌飞白,朕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想为世子开脱。北越国的皇帝既然已经谋划着行刺朕,又怎么会不准备后招?”
的确,瑨帝安插在北越的密探曾向他禀告过,瑞阳王病重已不再参与北越朝政。
方才瑨帝听得凌飞白的一番言论,他推测出瑞阳王病重是假,北越皇帝与瑞阳王政见不和,瑞阳王被囚禁才是真。
但他并不认为北越皇帝暗地里调兵遣将是为了对付瑞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