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自然地并排走出教室、下楼。
下了一层楼,两人身边奔跑过三位打打闹闹的男同学,楼梯间里便空无一人。
杨舂忽然开口道:“乔神,你怎么看刘欣心和我?”
乔贯松有些惊讶:“为什么问我这个?”
杨舂道:“你今天看刘欣心的眼神——我知道你看出来了。”
乔贯松觉得和她谈这件事不太合适,但她既然看起来对此很困扰,他也就认真想了想,然后道:“在我看来,刘欣心对你的感情很明显,但这件事主要看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
“女同?”杨舂毫不避讳道。
“对。”乔贯松略有尴尬。
杨舂道:“我和刘欣心是初中同学,我们俩初二初三的时候是同桌,关系很好,刘欣心初三竟然拼了命地学,最后考上了Q中,当时她成绩本来没那么好,我知道她是为了和我上一个学校。”
“初中的时候我有些孤僻,但是到了Q中我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和刘欣心慢慢就疏远了。”
杨舂话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不说了,脚步越来越慢。乔贯松为了等她,只好横晃着走,他忍不住转头看杨舂,就见她神色有些恍惚,好像发起了呆。
恍惚了半段台阶,杨舂深深叹了口气,脚步恢复正常速度,又道:“我初三毕业的时候不知道她中考成绩那么高,我当时忽然就很舍不得她。”
“可是我分不清啊。”杨舂低头道,“我不敢做决定,但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很具有诱惑性——我不知道,算了,走吧,不聊这事了。”
乔贯松只能说好,跟着杨舂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老师和学习,一直走出校门。
他在门口看到了徐羽,徐羽推着自行车,正和保安唠嗑,转头想进学校,抬眼就和乔贯松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杨舂和乔贯松习惯性地脱口道:“老师好。”
徐羽愣了愣,忽然憋不住笑出了声,他握着自行车把,笑到弯了腰:“小、小乔,你们俩,怎么忽然这么像小学生。”
杨舂愣了,她觉得徐羽和平时看到了样子非常不一样,像是位大哥哥。她浑身不自在,谨慎地后退半步,站到乔贯松斜后方。
她本以为乔贯松和她的反应差不多,没想到乔贯松却自然地岔开了话:“老师是从外面回学校?”
徐羽点点头:“对,出去处理了一些事,回来拿一趟东西就回九龙小区。”
乔贯松道:“今天有两位N大毕业生回来看十二班班主任老师,想来看看老师您,结果没蹲到。”
徐羽开玩笑道:“看我干什么,我的威名已经名扬毕业生了?”
乔贯松实话实说:“是因为学姐听说您长得帅。”
杨舂挪了挪脚,她更不自在了。她打心底里佩服乔贯松,为什么可以这么和老师说话,还这么自然。
徐羽和乔贯松又唠了半天,杨舂终于忍不住出口打断道:“那个,老师,乔神,我妈在门外等我,我先去找她了。”
其实并没有,等她的人是刘欣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在徐羽面前撒了个谎。
徐羽立马意识到他说了太久的话,于是道:“好你去吧,正好我也该去取东西了,不然三四层就熄灯了。”
三人于是原地告别。
乔贯松一路走回筒片子,刚进条顺路,他就觉得不太对。街上的人还是各干各的事,但似乎总有视线往乔贯松这边瞟。
乔贯松想,不会是乔寿又出事了吧?想到这儿,乔贯松加快了步伐。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乔贯松猛然看到,他们家对楼的铁架子歪歪斜斜地倒下去了一大半,在对楼楼下散落了一堆铁板和水泥块,水泥块底下似乎还有些黑色的血迹。
乔贯松心里咯噔一下,他甩开步子,转头跑进自己家楼栋里,一路奔上四楼,砰砰敲门:“乔寿!乔寿!”
门被打开了,乔寿扎着低马尾,穿着很是宽松的短袖衫和长裤,疑惑地看着乔贯松:“怎么了,这么着急?”
乔贯松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乔寿,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舒出一口气,从乔寿身侧走进屋子,放下书包:“没事,是我想多了。”
他回头又看了看乔寿,乔寿也看着他。
乔寿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微微凹陷的眼窝中,黑色的眼睛一望便见底,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眼睛中还像含着水一般澄澈明朗。
是他想多了。乔贯松转身去洗手。
他照常和乔寿沉默着吃过饭。
吃完饭后,他终于打开手机,点开和朝戈的对话框:“我放学了。”
朝戈很快便回:“照常连麦?你学你的,我干我的活,我别耽误你学习了。”
乔贯松也这么想:“好。”
两人依旧连麦到十二点,乔贯松收拾东西准备睡觉时,对面朝戈轻声说了句:“我准备洗洗睡了,晚安小祖宗。”
乔贯松预料到了徐羽不会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