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窗外钻进一阵机械工作的刺耳噪音,乔寿放下筷子,回头看了一眼:“对面顶楼在装保温外墙呢,刚搭好架子,这就干起活了。”
乔贯松不知道从哪儿听到过那家的消息,乔寿一说他就想起来了:“那家不是住了位老人吗,听说就是不搬走,应该是他家儿女给他装的。”
乔寿点点头:“应该是,我不太清楚。”
两人吃饭时话都不多,很快吃过午饭,乔贯松继续学习,乔寿出门还是去做他的模特。
乔寿这几周的工作成果很明显,至少桌上的荤菜多了,家里的一些旧物件也被他换掉了,他还给乔贯松置备了几件新衣服。
这些变得不快也不慢,就像乔贯松某天忽然发现他的牙刷头底下积攒多年的黑头不见了,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同款的新牙刷。
乔寿也不说,可能是不想让一切有变化的因素耽误乔贯松的学习。
乔贯松总是猛然发现家里变了很多,仿佛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D市的春季完完全全来了,筒片子里的迎春花一颗不剩全部变得光秃秃的,取而代之的是早开的牡丹和芍药,它们悄悄地放出一点颜色,等到人们真正注意到的时候,却已经连成一片晕染。
四月份已经彻底在D市落了脚。
乔贯松下午决定出门跑两圈。
下午的筒片子街道上行人比晚上十点还少,只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余盛启摊在对楼的台阶上,背着阳光刷手机。
哪家大姐路过,调侃他一句:“呦,又不干活了?又和老婆吵架了?”
余盛启像只猪一样哼了一声,肚皮随着他吐气的力道上下轻微弹了弹:“死娘们,和她过真是倒了血霉,长得赖赖八八,一天天破事倒是一堆堆。”
大姐都走远了,听闻这话,回头指着余盛启的鼻子:“我看你才是死猪一只,比王大姐懒多了。”
余盛启笑着破口骂了一句,让大姐赶紧滚。
乔贯松就在这时候出了楼道。余盛启和大姐瞥见乔贯松,互相对看了一看,大姐尴尬地走开了,余盛启则是全当没看见他。
乔贯松转身往条顺路南边慢跑。
跑了两步,他忽然停住脚,原地沉默了几秒,转过身大步朝余盛启走过去。
可能是乔贯松的眼神太Yin狠,余盛启吓了一跳,手机从手里脱落,掉到台阶下,扑通一声响。
他麻溜地站起身,看了眼手机,又把眼神盯回乔贯松身上,恐吓道:“你再往前走一步?”
大姐也紧张地回过头,把包往胳膊肘上一挂,摆开了要劝架的架子,但一步也不走过来。
乔贯松几个大步走到余盛启身旁,俯下身捡起余盛启掉的手机,一把扣住余盛启的胳膊。
余盛启有些恼,他甩了两下胳膊,结果非但没甩掉乔贯松的手,还被乔贯松强制抬起胳膊,把手机塞进了他手里。
乔贯松微笑道:“余叔,你手机掉了。”
余盛启被他眼中遮盖不住的恨意震慑住了,虽说还摆着臭脸,但愣是一句话没说。
乔贯松松开手,看见自己因为手劲过大在对方黑棕色的胳膊上留下了暗红色的指印,他再没说话,心中很是快意地后退到安全距离,然后转身继续悠悠慢跑。
提防对方暴起,他一直竖着耳朵,但余盛启只是骂骂咧咧地嘟囔了几句撞上霉运,就走进楼道里去了。
乔贯松刚刚转身的时候就是抱着想揍余盛启的打算,但他看见余盛启尽力掩盖惊恐的神色,心里的冲动被浇灭了一大半。
看来乔寿之前揍余盛启揍得不轻,不然余盛启不可能看见他的反常举动就吓成这样。
乔贯顺着条顺路向前跑,一路跑到筒片子南边、跑出筒片子。
这不是他以前的慢跑路线,但乔贯松今天决定临时进行更改。
按照上次他的跑步时间来说,乔贯松稍稍加快一些速度,完全可以用相同的时间到徐羽的九龙小区绕一圈再回到筒片子。
乔贯松就这么又跑到了徐羽楼下,又在徐羽楼下来来回回多跑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乔贯松觉得自己该走了,他刚下定决心走人,就见楼道门打开,里面走出了一天未见的李分郝。
乔贯松不理解,为什么李分郝天天都要来找徐羽。
李分郝一眼就看到了头顶薄汗的乔贯松,他咽了咽口水,摇摇头,惊异道:“你怎么又在这儿。”
乔贯松道:“你怎么又在他家。”
李分郝瞪眼:“我不是想来打听打听——”他话头停住,眼神开始游移,“打听些事儿吗。”
乔贯松面无表情道:“打听什么事儿,我和徐老师的事儿?”
李分郝急忙否认:“我打听你俩的事儿干什么——”他看了看乔贯松了然的眼神,只好泄气道,“是是,是打听你俩的事儿,我好歹当了次牵红线的吧,我打听打听怎么了。”
乔贯松友好地提出建议:“你也知道,我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