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当然是大事。”乔寿却道,“每一段感情确定了就要尽力维护。”
他说完,脸色忽然很尴尬,把双唇闭紧,快速说了句对不起,闷头吃饭。
乔贯松没注意到乔寿的神色,他有点恍惚,忽然好想问乔寿当初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男生的。
是因为——那方面的隐秘的幻想?还是一种想和对方建立长期关系、更加了解对方、拉近和对方关系的渴望?
乔贯松觉得自己有些太游移不定了,朝戈不同,他似乎很是坚决。热情、坚决、坦诚、信赖,这是朝戈给乔贯松的印象。
吃过饭已经是九点多,乔寿去洗碗,让乔贯松去学习或者工作。
乔贯松听到工作二字略有心虚,但依旧说了句好,拿起手机和耳机往外走,他插上耳机之后,忽然想到,乔寿怎么知道朝戈是男生?明明他一直都插着耳机。
乔贯松略一思考便想通了,乔寿应当是在周五晚上听到的他和朝戈的谈话,那会儿朝戈和他聊强制猥亵的事。
乔贯松要给朝戈打语音通话,朝戈却直接扔了个视频电话过来,乔贯松手忙脚乱间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回头看看杂乱、狭小、脏污的楼道,又看看朝戈的视频电话,咬咬牙,给朝戈发消息道:“我不太方便视频。”
朝戈遗憾地挂掉了视频通话,转瞬发了张照片,配一条文字消息:“小祖宗,鄙人的服务你可还满意?”
乔贯松愣住,屏息点开照片。
也不知朝戈是不是把前置摄像头和后置摄像头搞混了,这张照片大半部分被举着手机的五根修长手指遮挡住了,但聚焦却刚好在食指和中指、中指和四指的空隙当中。
从指缝间能看到朝戈的半个披着浴巾的胸膛,和一部分浸在水下的腹部。
朝戈应该是在室外温泉里,升腾的水汽将朝戈本就隐藏在手指后的身体熏染的更加模糊,只能看到不算张扬但却恰到好处的腹肌和两条陷入水中的人鱼线。
乔贯松整个脸都涨得通红,他感受到了自己体内不应当的反应,他觉得自己有些肮脏,还有些羞耻。
乔贯松慌慌张张地想,他是个大学生,是个大四的学生?
还是大几的学生,总之,他看到这样的场面,绝对不能表现出慌张。
但是他打字的手都有些不利索了,乱糟糟的头脑让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还没等一句话发出去,朝戈又发来了催命语音通话。
乔贯松呼出一口气,把头伸到几天前被他一拳砸开的窗户跟前,用夜里的冷风给脸降降温、平复平复心跳,然后故作镇静地接通电话:“哥哥?”
也不知乔贯松的想象,还是朝戈泡了太久温泉,朝戈的声音有些慵懒:“哎,小祖宗,你在干什么?”
“我——我刚刚吃过晚饭。哥哥你呢?”乔贯松蹲在楼道墙角,专注地倾听耳机中的声音。
朝戈在那边却笑了,笑了半晌,朝戈道:“小祖宗,刚刚的照片你看到了吗?”
乔贯松听到「照片」二字,不自在地握紧了手机,紧张道:“看了,怎么了?”
“都看了照片,能不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朝戈说完,故意动了动身子,耳机那头传来一阵阵水声。
乔贯松从未有一刻觉得如此窘迫,他知道朝戈是故意的,但更因为知道朝戈是故意的他却依旧上套而觉得窘迫。
他在角落里夹紧膝盖,面色严肃,依旧靠职业素养坚定着自己的伪音:“哥哥是在泡温泉吗?”
“是的。”朝戈笑道,“朋友家室外的温泉,现在这儿只有我一个人,朋友进屋去处理他的私人问题了。”
乔贯松被镇住了,他努力地想象了一下家里有室外温泉的样子,但贫穷限制了他。
他再次感受到两人之间社会地位的鸿沟,于是有意岔开话题:“哥哥,我能听听你的真实声音吗?”
那头沉默了。
半晌,朝戈轻笑道:“我怕你落差感太大,再等两天吧?”
“等我觉得你就算有落差感也愿意接受我,我再用真实声音和你说话,好吗?”朝戈认真道。
乔贯松说好的,心跳依旧很快,他再次努力开启一个话题:“哥哥,你——曾经交过几任男友?”
朝戈调侃:“还没上位就查岗了?”不等乔贯松回话,他紧接着道,“两任。”
“一任是大二谈的,初恋,谈了两天他发现我未成年跟我分了。”
朝戈笑,“一任是研二谈的,谈了五年多,半年前分了。”
“他那个人烂透了,我之前可能是被他身子迷昏了头,才那么容忍他。”朝戈轻松道,“他做的缺德事挺多,我真想给从前包庇他的我一巴掌。”
“但现在好了,釜底抽薪,我帮那些人把仇报了。”朝戈低声道,“我也一直在暗地里帮他们,希望能给良心一点安慰吧。”
乔贯松光是听,都觉得有些玄幻,这些事情对于他这个学校-家两点一线的学生来说太过遥远,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