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做的糖能吃吗?”太后拧眉,不敢去碰。
裴瑶含着一块糖,抬起皇太后的下颚,碰上冰冷的唇角,舌尖将糖块轻易渡至太后的嘴里。
“好吃吗?”
糖还没有融化,橘子糖的味道比起国师做的更为浓郁,带着皇后的味道,是独属于太后的糖。
太后咀嚼了两下,糖才彻底融化,她看向皇后:“皇后好像无所不能,连糖都能做。”
“嘴巴也能吃。”又添了一句,太后忽而低眸,目光略过皇后的腰间,好像找到些什么乐趣。
她能将自己的亏损弥补回来了。
裴瑶无所察觉,自己吃了一块糖,看向太后,“我喂你了。”
太后皱眉:“哀家有洁癖。”
皇后怒起,“你都吃了好几块糖了。”
“哀家还有事,皇后记得照顾好新帝,毕竟她才是你未来的希望。”太后平淡起身,顺手拿走皇后放在几上的糖盒,说道:“皇后不该藏私。”
裴瑶气极,刚想夺回来,却发现太后的身影走远了,“李、李……”
李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骂人,她只知太后姓李,不知太后全名。
骂人都没有办法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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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李璞瑜留在中宫,穿着得体合身的衣裳,进入正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明日李旭的灵柩就会送入皇陵中,届时还有许多没有子嗣的宫妃会一道过去,玫夫人这几日一直在装病想躲过去。
翌日清晨,灵柩出城,送入皇陵。
太后坐在殿内作画,面对青竹,手中画笔如同生根,如何都画不出来。
枯坐许久后,裴绥来求见。
太后放下画笔,莹白修长的指尖沾染了些颜料,绿色很显眼,太后不得不换了新衣。
等太后入殿的时候,裴绥都已喝了两盏茶,他起身去迎太后,“太后娘娘。”
“国丈来了。”太后示意裴绥坐下。
听到国丈二字,裴绥的表情微微僵硬,下一刻,太后坐下,他也只好跟着落座。
“新帝是国丈的外孙,国丈可想着给新帝送份大礼。”太后的神情有几分悠闲,又有几分指点江山的自在敢。
裴绥是男子,见到一女人指点江山,心中到底有些不自在,“太后想让臣去长沙郡剿灭暴民?”
太后笑小,神情中带着几分轻嘲,“这不是国丈应该做的事情吗?”
裴绥盯着太后的神色,心中忽而生起一股压力,“太后娘娘放了裴瑶出宫,臣便去替陛下剿灭暴。民。”
“裴瑶即将是太后,是新帝的母亲,你让哀家如何放?”太后语气平平,说不上是嘲笑,还是随口敷衍。
裴绥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但眉眼处的戾气一点一点积存起来,他不屑,道:“裴家不会听一个女人的吩咐。”
太后笑了,忽而来了兴趣,她看向裴绥:“可裴家却听一个女人的吩咐将自己的嫡女送入宫里。”
裴绥刚愎自用,有几分能力不假,不懂变通。
“臣已经罚过她们了。”
太后不掩嘲讽,“将军还不如太傅,太傅当年可是听了一个女人的话将皇后送入尼姑庵,选了与皇后生辰相近的裴敏为裴家长女。他都舍得皇后,大将军也无异议,十七年后却来这里演父女情深的戏码,是不是迟了些。”
裴绥震惊,太后怎知当年当年的江湖术士是一女子,“太后查了裴家?”
太后说道:“哀家给皇帝立后,总得先查查,哀家不笨。大将军去长沙郡,哀家满意,若不去,哀家也不会强求。”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威仪,冷淡又戏谑,让人实在瞧不出她的心思。
就连裴绥也不明白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迟疑下来,“皇后于太后而言,并无太多的作用。”
“皇后毁了哀家的名声,哀家自然要与她算账的。”
“太后娘娘,皇后年幼,不懂喜爱一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否放了她。”裴绥有些迷茫,女子之间怎么会有感情,裴瑶不懂事,难不成太后也不懂吗?
太后分明是故意在利用裴瑶不谙世事。
“放不了。”太后站起身,“或者你问问皇后的意思。”
太后起身送客,不愿再谈下去,裴绥无奈离开。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若云将太后作画的梨花架挪入殿内,顶替若溪的宫娥扶露跟在她的身后,“太后今日好像不大高兴。”
扶露刚被调上来,对太后的习惯不太了解。
若云告诉她:“太后性子喜静,无事不要去靠近,另外,皇后娘娘若来,你得小心伺候着。”
扶露记住了。
太后坐在殿内不语,手畔放着一份名单。新帝登基,裴瑶是不能继续留在椒房殿的,该去哪所殿宇,是个问题。
太后想了许久没有想哪里合适,最后搁置在侧,不管了,让皇后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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