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止是杨寻云觉得这件事让人讨厌。席雨眠和林驿桥也很困扰,有时他俩好好站在外面晒会儿太阳,席雨眠的手刚搭林驿桥的背上,就被尖叫声吓到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再后来他发现只要他俩靠近一些,那些女生都在叫,真是不胜其扰。
十月份过完一半以后,杂罗的天气就逐渐变冷了,夏天校服也退居二线,大家都换上了秋冬装。秋冬装其实就是一套运动服,上半身是白色拼藏青色的拉链运动服,裤子是纯藏青色的运动裤。
入学时学校建议每人买两套夏装,两套秋冬装。夏装比较便宜,可一套冬季校服需要三十几元,林驿桥为了节约,只买了一套,去年冬天时每天小心穿着,到了周末洗一次,倒也应付得过来。
今年秋天到了,换秋冬校服几天以后,席雨眠才发现林驿桥只有一套秋冬校服。这套校服穿到第三天,林驿桥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从旁经过的一个高一男生不小心打翻了饭菜,全都扣在了林驿桥背后。
接下来事情就麻烦了,林驿桥脱了外套拿回宿舍洗了以后,就没校服穿了。
“你先穿我的校服,你的明天不就能干了吗?”席雨眠从衣柜里找出自己的另外一套校服给林驿桥。
“我今晚洗好,明天就还给你。”林驿桥说。
席雨眠说:“那多浪费,多穿两天啊。”
“可你明天要换校服了。”
席雨眠的校服外套一般都是两天一换。下午的时候,他就去找班主任老张说自己校服不够大了,还要再买两套大点的。
到了晚自习开始前,席雨眠盯着林驿桥说:“桥兄,你有没有觉得这套衣服你穿得很合身?”
“是呀,感觉和我的校服一样大。”
“这就对了。我去年刚入学的时候才184公分,因为当时比较瘦,就买了180号,结果没几天又长高了4公分,又壮了点,现在要穿185-190号的了。”席雨眠把自己的裤脚给林驿桥看,“你看,一坐下来短这么多。”
“短不了多少,将就一下也能穿吧?”林驿桥说。
“太短了走在路上很不好看。”席雨眠说,“想想短了八公分,像大人穿小孩子衣服对吧?”
八公分是席雨眠瞎说的,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就是穿到脚踝上一点罢了。
林驿桥有点苦恼地看着席雨眠,不知他想要自己怎么回应他,又弄不清他的用意。
“我今天下午跟老张定了两套190的校服了。”席雨眠这才说出用意,“上次我回家的时候,我妈就叫我把校服换大一码了,还给了我钱,我怕再长高,干脆换大两个码,应该就够了。”
林驿桥一怔。
席雨眠装作不经意地说:“我这两套旧的反正也穿不了,你就先穿着呗。”
林驿桥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了席雨眠的真实用意。林驿桥一向不愿欠人人情,也不喜欢被人看轻,但是事情是席雨眠做的,林驿桥就觉得他只是为了自己好,不是为了伤自己的自尊。现在他每天都和席雨眠一起吃饭,席雨眠说管他的饭,他自己就每个月买和以前一样多的饭票,全都拿给席雨眠了,俩人的饭票凑在一起用,打的菜也都是一起吃的。当然现在的伙食比之前好多了,他也知道尽管是俩人的饭票凑一起用,席雨眠用出去的饭票比他的多多了。
林驿桥嘴上没说过感谢,心里全都记得。他把指导席雨眠的学习当作自己的工作,把席雨眠的成绩当作自己的业绩——他如此卖力,一方面是感谢席雨眠在生活上给他帮助,另一方面他也有很强的私心。
他希望席雨眠的成绩能够足够好,能考到帝都的大学——假如只是考上大专,席雨眠说了他父母大概率是不会让他出省的。也就是说,席雨眠假如没考上二本以上的学校,就不能离开越省。
只要能在一个城市,平时就算见不到,周末也能找他玩。
在各自找女朋友之前,他们应该都能一起玩的。
林驿桥一想到这点,又有点烦闷。最近走廊上太多女生了,他总觉得那些女孩都是来看席雨眠的。他希望席雨眠不要受到这些事的干扰,毕竟还只是高中生,要想考上大学的话,是没有时间去谈恋爱的。
当然林驿桥也不好对席雨眠说让他不要谈恋爱什么的,他觉得自己没这个立场。席雨眠的外形真的太出色了,而且篮球打得那么好,他能理解那些女孩的想法,也觉得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席雨眠不想拒绝的好女孩。
“席哥。”下晚自习的时候,张敬又笑得意味深长地走到他俩课桌前,要跟席雨眠说话。
这不又来了吗?林驿桥几乎立刻猜出是什么事了。
“啥事?有屁快放,林老师在等我呢。”
张敬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放在席雨眠手上,说:“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假如你觉得合适的话,周六上午十点在校门口见。”
席雨眠看了一眼林驿桥,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
林驿桥低下头,整理着他的试卷,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