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柳言卿铆足了劲回答,但声音太虚弱,毫不意外的被打斗声埋没。
“师——兄——!”
吴越等不到回应,发出一声哀婉的悲啼,好比一曲挽歌。
喂,我还没死呢……
触手干扰视线,柳言卿躲在吴越看不到的地方。眼睁睁看着他天真可爱的师弟肩膀颤抖,又哭又笑,变得狰狞而可怖。
“为什么……”吴越剑尖直指半空中蠢蠢欲动的触手,旋身的速度Jing妙,气场达到诡异的平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如知根知底的老对手。
“终于找到你了……”
邪祟没有嘴,不知从何处发声。诡异的声响恰如北风灌过破庙,一路呼啸,闻者心惊。
“为什么,”吴越痛到失语,开口便哽咽,声线里的悲恸呼之欲出,只问:“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先是师父……又是师兄……”他右手持剑,左手当真抹起眼泪,原来在柳言卿面前动不动就要哭的样子,也不全是演的。
又忽而雄起质问:“为何要把我最重要的人一一夺走!?”
“哈哈哈……”网罗笑了,志得意满的宣言:“我要的可不止他们,我还要你!”
吴越怔愣在原地,想退。可邪祟的百只巨目均匀镶嵌在身体上,遍布四周,没有一个方向是他的退路。
“你师父确实是块好养料,吃完意犹未尽,流连忘返。”邪祟玩弄着猎物,触手惬意的缱绻飞舞,却不急着把猎物吃下肚,而是惬意的拨弄旧恨,约么是觉得这样更有趣些。
“但三岁开慧的妙人,世间唯二而已!”网罗的贪婪透过百目放射,目光如蛛丝将猎物拴牢:“你们的内丹乃上佳补品,得其一便可制霸天下。巧啊,巧啊,今日我一下得了两。”
“旁人不知你几岁开慧,我却是一直盯着的,”邪祟幽幽道来:“你师父死前施术掩蔽你的内丹,将你藏在俗世,意欲叫你远离仙门,作为凡人过一生。奈何……你不听啊。”
吴越开始恍惚。
说实话,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开慧的,那时候兵荒马乱,他又年纪太小,很多记忆都不清晰。
但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传闻他不可能忘——锁月楼少主柳言卿天赋异禀,三岁开慧,是百年难遇的神童。
也即是说,苏小满只能算饵料,他与师兄才是真正的大鱼!
吴越后悔不迭。当时真不应该耳根子软,哪怕动粗也不能让柳言卿跟来!
“内丹集天地灵气,日月Jing华,千年难凝出一粒。如今同时现世,必有灾殃。”邪祟娓娓道来,用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嗓音诉说名门正派不屑于过问的暗黑传说::“一山不容二虎,同道不容双雄。两颗珠子注定走向对立面,而今且让我魔道先取一颗!”
只取一颗!
吴越脑回路清奇,在绝望中看到一点光亮。
只要一颗的话,是不是师兄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你只要一颗?”他惊喜确认。
“对,只要一颗。”网罗对猎物的态度相当满意,凌厉的阵势减弱,目光流转,像在欣赏一道心仪的菜色:“正邪两道都塞不下你们,我又岂敢独吞。”
“你师兄是个病秧子,”触手环伺靠近,带着粘腻的汁水触碰吴越的脸庞,发问:“你说,你的是不是要更好些?”
“我的当然更好些!”吴越信誓旦旦拍着胸脯的担保,迫不及待谈条件:“你取了我的内丹,就放过我师兄!”
“放过?哈哈哈……”邪祟只当听了笑话:“将另一颗内丹放生,岂不是给自己栽培对手。”
吴越脸色惊变,陡然意识到没得选,左右是个死。
“小伙子,你要想开点,”触手继续在他脸上摩挲,游说蛊惑:“纵使我放过他,你师兄也没有活路。”
“不可能!”吴越不听:“师兄乃锁月楼少主,有楼主悉心爱护,岂会有差池!加上内丹助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谁也不配伤他!”
“你忘了他这些年遭的罪?”网罗冷嗤:“说是活着,不若死了!”
触手伴随他的怒火变得张牙舞爪:“正道中人满口礼义廉耻,实则都是些男盗女娼之辈!惦记他内丹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一个个藏着掖着充好人,还不如我魔道来得坦荡!”
横竖是死,吴越犯不着识抬举。怒血上头拔剑便砍,怒吼:“你放屁!”
魔血飞溅。
“师弟——!”
是柳师兄的声音。
方才网罗聊得太入迷,竟忘了陷阱里还有另一只垂死的猎物。
还当没了轮椅柳言卿只能像案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却不知他何时挪了地方。虚弱的病人一手扶着石壁站起,另只手呈掐诀之势。
一声“师弟”出口,下一秒符咒炸裂,在半空绽放烟花朵朵,绚烂又美丽,刺目的光令网罗睁不开眼。
“师兄……”吴越感动不已,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