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上了年岁的器物,都有珍贵的含义。苏浅没料到他赌这么大,不敢触碰珍贵的玉佩,心下思量还有什么傍身的宝贝能与他对赌。
“若我赌输了,玉佩归你,”柳言卿无意讹她东西,自顾自把话说完:“若我赢了,苏小姐今夜陪我赏月。”
赏月的要求过于稀奇,苏浅盘算一番,也没少块rou,不甘不愿点头应了赌约。
场下,苏小满已经气势汹汹拔剑,苏浅绝望捂脸。
都说九璀阁的剑术天下第一,其实也无非九璀阁的翘楚经常在比剑中夺魁,强者也就强那么一丢丢,平均下来不见得有多突出。
而苏小满,绝对是拖后腿的那个。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菜还爱现。知道九璀阁剑术声名在外,她遇事第一反应就是拔剑唬人。
苏浅看她迈开小碎步开始耍剑,而她赤手空拳的对手表情相当Jing彩,如同在看猴把式。心下既盼着她赢了这一场给九璀阁挽尊,又盼着她干脆输了的好,如此便不必陪柳言卿赏月。
两人已经交上手,苏小满使的是根红苗正的九璀剑法,只是生硬得似个稚童,没有半点行云流水的美感。
吴越不是练家子,用的全是街头把式,时而打滚躲闪,时而抱头鼠窜。
围观者众多,都是被仙门法纪规束的体面人,轻易不笑,除非憋不住。此时已人群中窃笑阵阵,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柳言卿气定神闲的喝茶,笃定自己会赢。
原剧情是吴越长廊偶遇苏浅,衣着寒碜言语冒犯,惹得暴脾气的苏小满拔剑要砍,结果不小心把吴越撵得滚下台阶。苏浅过意不去,将人带回去照料,不想大猪蹄子吴越不爱大家闺秀偏爱刁蛮小妞,成就一段三角恋的狗血剧情。
不过吴越在这场闹剧中受点伤也没关系,苏小满剑术再差,用的剑也是法器,但凡划在身上没把他烧成灰,就足以证明他是开了慧的,有仙骨在。
吴越滑得像泥鳅一样,时不时赢得满堂喝倒彩。没有哪个大姑娘受得了哄堂大笑的侮辱,很快气急了眼。
说时迟那时快!
苏小满长剑既出,竟直指吴越心口!
柳言卿握杯子的手指发颤,没料到她会出这种夺命的狠招。
剑身颤抖,是九璀阁名扬天下的蛇行剑。
“吴越——!”
柳言卿急血攻心,居然扶着桌子站起来了!
站起来了!?
众人再也没心思看耍猴,齐刷刷盯着陡然康复的锁月楼少主。
连身边的苏浅也捂住樱桃小嘴,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唯有柳言卿的两道目光,还紧紧锁定在狼狈的小乞丐身上。
但纵使吴越天资再好,也比不过练了十来年的苏小满。
颓势已定!
许是柳言卿那一声吼给吴越注入了强效鸡血。那小子无师自通,知道左右躲闪没戏,竟直接匍匐卧倒,苏小满灌注了全力的杀招只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浅淡的血口子。
发脾气的女人都不可理喻,柳言卿不敢松懈,生怕苏小满还有后招。
显然,吴越也是这样想的。
他不急着起来,一路滚向苏小满脚下。
而后——!
一记漂亮的扫堂腿!九璀阁最跋扈的小丫头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得四仰八叉。
“耶——!赢了!”柳言激动得卿双手握拳,那是球赛得胜时的习惯性庆祝动作。
可惜他忘了自己是副残躯,双手一旦松开着力处,下一秒就觉得天旋地转,向后仰倒。万幸轮椅懂事,稍稍前移,接住了主子。
不是……怎么就赢了呢?
我的传家玉佩怎么办?花前月下还有没有指望?
原剧情到底还靠不靠谱了!
柳言卿瘫在轮椅中,意识随着疲惫抽离,再无力回想。
……
柳公子昏睡一场,醒来时柳承熙带着一屋子的长老,真在进行三堂会诊。
“少主这个身板啊,可再也禁不起这样造了,”一个老头发言:“以后还需平心静气,忌冲动,忌热闹,忌生人,忌出门……”
“不是——”柳言卿想开口,被亲爹抬手打断。
“没错!”另一人附议:“养了十几年才有如今的成果,不能因为一时疏忽功亏一篑啊!”
“养什么?”柳言卿好奇。
“没什么,”柳承熙按住他不安扭动的身躯,解释:“在说你的身体。”
“以后少主便安心养着吧,”第三个老头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汁进来,叹息:“这三个月恐怕下不了床了。”
三个月!
往常三天不碰球就能憋死人。
柳言卿两眼一抹黑,就差当场跳起来证明自己身板还行,急道:“爹,我没事!我好得很!我可以下床!可以出门!”
“言卿,”柳承熙沉声喝止:“你要听长老们的话,勿叫为父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