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冰块后发出声响,企鹅爸爸仍在费力地爬上冰块,从这边的角度能够看见上方不住掉落下的雪。
小企鹅扬起脑袋看了下,叹了口气,“真是只笨鹅,你就这么下来,我爸都下不来。” 傻不傻啊。
阮星渊摇头,“能下来的。”
企鹅爸爸的声音从冰块后方一阵阵传过来,上方的雪掉落得更快了,直到声音渐大,听起来就像响在头顶,阮星渊瞬间直起身体,拖着小企鹅往外走。
冻得瑟瑟发抖的企鹅带着怀中的鹅小企鹅向外挪去,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感受到身后企鹅幼崽的不易,小企鹅拍拍阮星渊的鳍,“你松一点,让我站稳。”
阮星渊迟疑了下,“可以吗?”
凶巴巴的童音传过来,“你才不可以!” 鹅怎么可能不可以?!
话音落下,毛绒绒的小企鹅蹬着腿撑起身体。刚站起来时,在地上晃悠了几下,身体不稳看着就要倒下去。阮星渊慌张伸出鳍护住小企鹅。
小企鹅伸出鳍拍了拍阮星渊的鳍,在摇晃中逐渐站稳。
两只企鹅在雪中前行,阮星渊跟在小企鹅的身后,随时准备护住小企鹅。前方的企鹅一走一晃,一直走到中间,小企鹅几次踩歪了,最终都安安稳稳地站在了雪面。
企鹅爸爸从冰块上方探出头来,伸出长长的喙。阮星渊推了推小企鹅,企鹅爸爸张开喙将小企鹅叼了下去,又低头将阮星渊叼起来。
身体升空的一瞬间,阮星渊身体僵硬不敢向下看。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安全防护地停留在半空中,他听见心怦怦直跳,却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自己掉下去。
下方的小企鹅已经钻进了企鹅爸爸的肚子下,从肚子顺下去的绒绒企鹅羽中探出头来,扬起脑袋看向阮星渊,小企鹅兴奋地说:“怎么样,感觉很好玩吧?”
阮星渊脑中空白,没给出回应。
半空中的风更大了,企鹅身体摇摇晃晃,给阮星渊一种就要被风吹走的感觉。
一直到企鹅爸爸平安将他放下,阮星渊才挪着挤进了企鹅爸爸的肚子下。
见着旁边的企鹅从刚刚起就一直不说话,小企鹅拍拍阮星渊:“你挤一挤,看能不能钻进里面去。”
里面,自然指的是育儿袋。雄性企鹅的育儿袋里还不曾出现过两只企鹅住一起的情况,阮星渊迟疑地按了下育儿袋的入口,望着从入口处探出来的小脑袋,犹豫了下。
这真的能进去吗?
“你快点啊!” 小企鹅的鳍飞速拍打旁边的毛,白色绒羽被拍成扁平的毛毯子,小企鹅着急招呼着育儿袋入口处前呆愣的企鹅幼崽。
阮星渊快冻僵的身体还未回暖,企鹅幼崽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被温暖的地方吸引。从育儿袋里透出来的温度对于现在快冻坏了的他来说实在具有诱惑力,他尝试着探出趾朝着小企鹅让出来的地方踏进去。
上方企鹅爸爸的声音传过来,待在育儿袋里的小企鹅终于不耐烦了,冲着阮星渊催促道:“你这只鹅怎么呆呆的?快点啦,我爸要回去了。”
即便是成年企鹅也不能离开种群生活,尤其是在危险的暴风雪来临时候,寒风暴雪会击垮企鹅的身体。企鹅爸爸为了寻找小企鹅已经离开种群很久了,必须尽快回去。
阮星渊心中懊恼,身体也跟着趾一脚踏进了企鹅爸爸的育儿袋里。
“蠢……” 鹅。
瞬间被压在角落里的小企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噎住了。
企鹅爸爸向着种群走去,连带着阮星渊和小企鹅也感受到育儿袋的晃动。育儿袋里,身体大一些的企鹅尽管缩成了球也仍将地方占得满当,小一些的企鹅被挤在育儿袋的侧壁,可怜巴巴地缩在小空间里。
就要被挤扁的小企鹅愤怒地伸出鳍拍打阮星渊。
“你看着不大为什么这么胖啊!”
阮星渊心虚地叫了一声。他挪了挪,育儿袋随着企鹅爸爸的动作摇晃,阮星渊没挪开,反而整个身体朝着小企鹅倾斜过去。角落里的小企鹅被压个正当头。
鹅崽头抵着侧壁气得丧失言语。
这家伙简直天生来治他的。
小企鹅紧贴着阮星渊的毛,温暖的育儿袋源源不断地将温度传过来,再加上身后的庞然大物同他簇拥着取暖,没一会儿小企鹅受不住,他在阮星渊的挤压中挣扎着转了个方向。
小企鹅愤愤地说:“你真是热死了!”
阮星渊晃了晃身体,权当没听见。
他也没办法啊,他也不想这么毛绒绒的啊。
当育儿袋振动的幅度不再那般大的时候,阮星渊便知晓企鹅爸爸已经回归了种群,伴随着其他成年企鹅一起度过严酷的暴风雪。
育儿袋缓慢而规律地晃动,幅度不大,倒是有些催眠。旁边传来的呼吸声规律轻缓,趴在角落里的小企鹅睡着了。
阮星渊困倦地眨了眨眼,感受到身体内部传来的阵阵疲惫,他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风雪呼啸,呜呜吹过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