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晴似乎在揣度着乔南期的反应,顿了一下,没得到什么回音,才接着说:“栽在一个已经和你最好的朋友结婚的人身上?”
“如果你身边缺人,我帮你找几个像他的,怎么样?”
这话不论哪一句都在挑战乔南期的底线。
赵嵘和陆星平那场假婚礼,是赵嵘的选择,他只能尊重。
而亲生父亲……
他无声地将“亲生父亲”这四个字无声地放在口中念了几遍。
周越晴显然是在试探他的底线,他面上仍旧没什么波澜,嗓音沉稳中带着凉意:“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赵嵘。”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周越晴听着突如其来的忙音,面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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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日。
街道上已经近乎空了,来往的人大多都是出门采买东西或者提前走亲戚的,没多少人影,但凡有人,也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既单调,又偶尔喧闹。
书店和学校这样的地方,位于市中心,不远处便是主干道,有不少穿着喜庆制服的工人在那忙碌着。
小吴询问了一番,回到驾驶座上,关上车门,对后座上的乔南期说:“问了一下,明天这里有游街表演,什么伞舞的,老风俗了,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晚上还会有人摆摊卖小吃之类的,所以在布置。”
乔南期颔首。
他们只是路过这边,这里又离赵嵘现在住的地方近,所以小吴这才下车询问了一番。
小吴开着车,转过街尾,缓缓停在一家书店附近。
除夕前夜,附近除了便利店之类的商店,大多关了门,唯有这家书店居然还开着门。
只是这个时间,显然不会有人放着团圆不享受,跑来书店看书。
书店门口,只有一个穿着大红色夹克外套的青年在那贴着对联。
这里是乔南期从周越晴那里得知的。
赵嵘在这附近买了几套房子,盘了个店,开了个又能借书又能买书的书店。
书店里头的装修都是暖色调的,并不像一些主打装潢的书店那样里头空荡荡的,这里面甚至算得上是满满当当。除了看书的座位,每个地方都朴实无华地塞满了书,在这个有些书店甚至是为了其他噱头的时代,实诚地单纯地卖着书。
是赵嵘会干得出来的事情。
乔南期本来只是想假意路过,远远地看一眼赵嵘。
他不敢当面去见赵嵘,但他真的很想看一眼,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方法。
路过一下,谁也不打扰,看一眼便走。
可书店门前那个贴对联的人显然不是赵嵘。
虽然不是赵嵘,乔南期只一眼便觉得眼熟。
他本就算得上过目不忘,在那青年微微转身去拿另一边的对联时,便认出了那人是谁。
是还在杨城的时候,一场晚会里,赵嵘带走的一个气质与陆星平有三分相似的人。
乔南期目光一顿,一时之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当时这个人不是暗示了他,和赵嵘没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会在相隔千万里的竹溪,出现在赵嵘开的书店里。
而且从这人忙碌的事情来看,显然不仅仅是恰好出现在这。
这个人当初在杨城,会被赵嵘带出晚会,可是为了……
他眼神幽沉,神情似嫉妒似疯狂。
他一手按着车座椅,用力到鲜血把座椅上的皮套给撕下一条来。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乔南期一字一顿。
小吴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我现在去办。”
他拿出手机,给乔南期打了个电话。
乔南期接通之后,这电话没有挂断,小吴就这样和乔南期连着线,将手机开了扬声,扔进他自己外衣的口袋里。
随后,他下车,走到了那书店门口。
梁有君感受到有人走近,停下手中贴对联的动作,回过头去。
他之所以开着门,一是刚好贴对联,二是本来就无聊没事干,在哪发呆都一样。本来都想着贴完对联坐一边玩手机,根本没准备迎接客人——大过年的,谁会来书店?
“您是?”
小吴笑着走近:“你们还开门吧?我明天要去哥嫂家拜年,想给他们女儿送几册书当礼物,其他书店都关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们这里的。”
“哦,进去挑吧,”他放下对联,领着小吴进去,“挑好了找我结账就行。”
小吴走到儿童读物那一栏,随手拿起一个掂在手里看了看,说:“老板,你大过年的还开门,真勤劳啊。”
梁有君打了个哈欠,说:“我不是老板,老板今天去看他妈妈了,不想开店,是我觉得开着也开着,就过来坐坐。”
梁有君本就是个习惯混迹于各种晚会、酒局中的人,来了竹溪之后,又帮赵嵘开书店,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