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淼远的沉默并没有使周培青退缩,他反而扭头亲了一下商淼远的脖子,闻了闻那上面的味道,说:“知道有孩子那一刻,我内心其实是高兴的,但是因为第一次当爸爸,心里没有做好准备,所以脸上只剩惊愕。”
“你是嫌他来的不是时候罢了,可是没办法,他就是来了,不管你是惊喜还是惊吓,他就这么来了。”商淼远脸上的表情非常冷静,“像我之前说的,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了,来的时候我干干净净一个人,走的时候我怀了个孩子,虽说是借了你家的种,但说到底还是你赚了。我想这孩子将来跟我的姓,估计你们也不会干,但是我不可能跟你再这么过下去了。”
周培青从他的颈窝抬起头,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一些,没有说话,只是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商淼远瞪回去,赌气一样,说:“我要谢谢你,有了孩子,我以后就不用再参加联邦系统安排的相亲了。”
周培青从他房间离开的时候大概是很疲惫,揉着额角,在走廊里碰见哼着小曲的周培松,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照顾好他。”
周培松没有说话。
周培青说:“我跟你说话呢。”
“我尽量。”他脚尖一转往自己房间去。
周培青又叫住他:“到底是不是你跟他说的司徒静的事?”
“我求求你大哥。”他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耐烦,“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看不出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做戏就做全一点,用得着别人的时候两眼情意绵绵,用不着别人了就说不理就不理,傻子都知道你是逗人玩儿的,何况商淼远还不是个傻子,你自己偷吃嘴上沾腥,偏偏怪别人暴露你……”
“我没有偷腥。”
“那你干嘛非得去接司徒静?别人去,她会死吗?”
“说不定。”周培青说,“他是飞利浦的义女,如果她当时是在替飞利浦办事呢?”
“……不论如何,都是她自己做错了事,要死要活都该自己承担后果。”周培松说,“我管不着,战友和你未出世的孩子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就好,反正如果我是商淼远,我就不会相信你只因为她是战友,就弃我于不顾。”
周培青说:“从小到大我都白疼你了。”
周培松白了他一眼,大概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对,但嘴上没有反驳,还是回房间里去了。
商淼远这边态度非常强硬,周培青的想法是,一定要在出发先把他安抚下来,否则将来一走,他又大着肚子,到时候Omega孕期的反应上来,说不定能不能挺住。
商淼远窝在房间里画了一天画,余珮中间过来叫他下楼散步,他倒是来了。跟婆婆并肩走在元帅府附近的草坪上,看远处熙熙攘攘的城市景观,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商淼远在心中暗叹,也只有这种富贵至极的人家,才有权力在城市繁华的中心找到这样一处闹中取静的住所。
余珮见他的眼睛望着远方,说:“以后每天我们娘两个都这样散散步,对你我的身体都好,整天窝在那儿坐着,我都长小肚子了。”
商淼远只是笑笑,并没有答话。
余珮说:“是不是周培青又欺负你了?不论如何,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我会劝他不要在这个时间出去,但是淼远,你也该稍微跟他多一点沟通。”
商淼远说:“夫人,您不要劝他了,虽然我跟他认识的时间不久,但心里对他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培青表面上看着圆滑,甜言蜜语说得勤快,其实心里很有定数,他认准的事情,认准的人,别人再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
余珮沉yin了许久,才说:“当时定下你,其实有一点很要紧,就是你这小孩长得漂亮,我跟元帅想着,我儿子那么帅,将来的孙子怎么也不能长歪了,尤其是这双眼睛,真漂亮。”
商淼远不知道余珮怎么突然聊起这个,只能跟着她的话说:“小时候很少有人夸我长得好看,长大之后父母过世,就更没有了,我第一次见周少校的画像,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没想到能一脚踩进豪门里。”
余珮笑笑:“培青这孩子看着似乎对谁都言辞和善,其实从小喜欢漂亮,对美人最有耐心,我当人母亲,是最清楚的。”她说完又深深看了商淼远一眼。
商淼远失笑,心道,原来自己竟然是沾了容貌的光,让周少校另眼相待之后才有了今天的待遇吗?
余珮见他没有说话,语气仍不改和蔼,说:“其实我们家并不是那等十分不开明的家庭,现在Alpha那么多,Omega那么少,如果两个Alpha真的不愿意结婚,说项一番,联邦系统也不会管,我之所以不同意周培青和司徒静的事,主要是因为我清楚,以培青和司徒静的性格,两个人是相处不来的。”
她说:“而且司徒静……”她说到这里停住。
商淼远看向她,询问:“司徒静什么?”
“司徒静是飞利浦的养女。”她说完又补充,“我倒不是介意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与培青相处,本身目的就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