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在的时候,没少请我吃请我喝,算得上是我半个衣食父母,现在他走了,我帮他赡养老人,应该的。”
“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骗他们是牺牲,凑了点钱做抚恤金,一块打过去了。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谢霖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更多的对话全部都泯在这一个眼神里。
“对了,你呢,伤怎么说?”
他呼出一口气,有些轻松:“问过黄局了,说缺人手,暂时让我当回副支队长,随时调动,支队长的职务还给你。所以在调任之前,我就是刑侦支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吉祥物了,请多关照。”
“去你的。”话虽这么说,但应呈还是握住他伸出来的那只手,郑重地握了握。
两个熊孩子像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收回敬礼的手,蔫了吧唧的,应呈腾出手在两个人后背一拍:“行了,振作点。”
陆薇薇终于开口说:“老大,徐帆是被人逼的。我问过他,他说他去追那个狙击手的时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他不是真想做黑警。
老大,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做错了?
要是我们没去查他,他自己也会想办法光荣牺牲的。现在……他连警服都不能堂堂正正地穿。”
“别傻了,他的账号里有几百万,都是赃款,吸毒的证据还攥在别人手里,死了也没办法一了百了。他只是……不想在活着的时候面对而已。”
“老大,我一辈子都放不下他了。”拘留室是她亲手送进去的,手杖也是她亲手交给他的。
——她亲手杀了徐帆。
应呈呼出一口气,看着墓碑上徐帆的名字:“放不下好。徐帆是个好警察,如果没有人害他,他可以更好,更优秀,救更多的人,破更多的案子。你放不下他,就把他没走完的路走完,别走错了。”
她忽然涌起了无边勇气,将没流出来的眼泪擦掉,用力点了点头。
她会遵循徐帆用生命给她指的这条明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徐帆的?”
“刚上班的时候。”
应呈「啊」了一声,有点惊讶。陆薇薇一吸鼻子,连忙解释:“那个时候,我跟秦一乐上班第二天,你跟谢队去抓嫌疑人,担心有危险,把我们俩支开了,让我去鉴证办公室催报告,就是那个时候,徐帆的手机放在桌上,有一条大额转账消息,正好被我看见。
我还问了他当天是几号,他说是十号,不是发工资或者发奖金的日子。
虽然他划得很快,我一下子没数清楚到底几个零,但肯定不是一千或者一万,不是十万就是一百万,这个数字也不可能是工资或奖金。”
“然后你就怀疑他收黑钱?”
陆薇薇点了点头。
“所以你跟秦一乐就一直盯着他?”
秦一乐摇头:“她一开始连我也不信来着。”
应呈轻笑一声,算是夸了她一句:“警惕心还挺强。”
“徐帆怎么看都不像是黑警,一开始我觉得是我自己想太多,万一污蔑了人家怎么办。
再说了,你们关系都特别好,万一你们是一伙的又该怎么办?
秦一乐跟我大学同学四年,我绝对相信他,但我不确认背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团伙,牵涉到哪些范围,腐化得又有多深,所以没敢贸然拉他下水。
我是那次樱花广场爆炸的时候,秦一乐不惜自己烧伤,拼了命也要去拉防火门,才确定他也是不要命的人,然后才告诉了他我的怀疑和证据。
正好秦一乐寝室一同学正好分到我们隔壁省的鉴证,徐帆经手过的证据,我们可以送到他那里让他再重做一次。”
“你们俩还真是够能耐的,那次偷跑去外地查案,其实是去找那个朋友了?”
秦一乐又摇头:“我没去,陆薇薇一个人去的。但用我的名字买了票,怕你们后期去核实。”
其实他后来还真去核实了,不得不说这俩小兔崽子做事还挺缜密的。“那你怎么去的?”
“打了个电话,让我朋友开车过来接的我。为这事还被他宰了一顿。”
“那你们拿证物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枪?”
陆薇薇挠头:“这不最后还是用上了嘛……”
“你们早知道对方最后的目标是我?”
顾宇哲「嗯」了一声:“自从查到那个监控的IP以后,我们就从来没让你落单过。”
应呈哭笑不得地指了指秦一乐和陆薇薇:“有进步。想当初第一次让你们俩盯梢,就差没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了,满车都是零食饮料,现在能耐了,盯我的梢都能不让我发现了。”
“那个时候我们俩刚从警校出来,什么都不懂,你就这么放我们俩去盯梢,为的就是让傅璟瑜发现,好让他不敢跑吧?”
他点头:“真聪明。后来我们家对面楼那个601,你们三个都去过吧?监控第一次拍到那件黑色夹克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