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就要人吧,人情债欠着下次有机会再还。我知道这个案子现场很多而且还很乱,你们鉴证也不容易,尽量。”
“我知道。我会多扛几天的。”徐帆点了点头,接过同事给他送来的百宝箱又去忙了。
谢霖被咬伤的胳膊抬不起来,麒麟臂似的吊在脖子上,见他一直盯着徐帆的背影,只能拍了他一把:“别说他了,你自己还行不行?”
应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石膏和手杖,嘻嘻一笑,依然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没事,男人能说不行吗?我看医院也不用回去了,那主任见了我们非要弄死我们不可,而且我们刑侦的人手也严重不足……”
他说着看了叶青舟一眼,后者秒懂,一摆手就说:“行了,不用说了。我们禁毒无条件配合你们调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好几个现场加一块其实是同一个案子,还是你们禁毒的新型毒品案牵出来的头。
这样,关于毒品的部分还是你们擅长,我不过问,你们就借点人手给我,技术科看盘,建筑工地起尸,大范围走访,这些都需要大量人手。”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把一组二组都给你派过去,三组跟我,还得接着盯马琼呢。”
说完叶青舟就蹿一边去打电话了,眼见着现在只剩他们两个,谢霖这才小声问了一句:“「X」……已经逼得越来越紧了,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连他的存在都是推测出来的,就算在陈局受伤那么乱的现场,都能做到一丁点痕迹都不留,现在却直接出现在了监控里,是不是……该坦白了?”
这个人如果不想被拍到,大可以做到跟之前一样的缜密,可现在这个明显的身影,故意留在现场的弹壳,就好像是捉迷藏之前恶意的倒数——“三,二,一。我来了哦。”
应呈何尝不清楚「X」越来越近的脚步,无形之中已经有一只手掐在他的咽喉上,越缩越紧,越缩越紧,令他慢慢窒息,但……
他摇头:“暂时不要说。”
“可现在他留下了监控影像,建筑工地的狙击手,红旗旅社的枪手,一旦有明确涉案的证据,我们在顺着这些证据往下查的同时,就已经把刑侦全组都拖下水了。你忘了你已经让陆薇薇去查他的衣服了吗?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这帮兄弟都是盲人摸象状态,而明灯就提在他们手里,分不分这一线光明,不过是一句坦白而已。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被监控拍到?”
“他灭胡森的口,灭这个死者的口,都是因为我们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是吗?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有时间像以前一样安排得那么缜密,甚至把现场都仔细地清洗一遍?”
“你这个说法倒也合理,那我问你,今天几度?”
谢霖「啊」了一声,没懂。
应呈又示意这进进出出忙成一团的现场,冷笑了一声:“你看有人穿夹克外套吗?”
——兰城的六月里已经逼近盛夏,气温都往三十度上走了,没点毛病谁穿大长袖?
而且还穿了一件一眼就会被人认出来的名牌,还有可能根据这件外套查到他的信息?
这分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X」!
“还有,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点,为什么我们前脚刚查到这个死者的具体位置,后脚他就能赶在我们之前把人灭口了?”
谢霖突然沉默,从心底生出的怀疑像利刺一样戳穿了他的心脏,让他不自觉得紧紧攥紧了手。
只听应呈紧接着说:“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在随身携带着,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这种紧急情况下,还贸然从正门走进去?
就算没有监控,万一被老板看见了呢?万一撞上人呢?但凡有一丁点失误的可能性,他都不可能会这么做,除非……”
他缓缓靠近,声如魔咒,惊得谢霖生生打了一个冷颤,汗流浃背——
“他是在故意提醒我,我身边,有他的人。”
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能说的通了。
包括那时被他强压下去的怀疑,为什么「X」本人也会使用这个他私下里给他起的代号,还想尽一切办法,告诉他这一点。
谢霖只觉周身如坠冰窟,冷得发抖,一挥手,就见应呈抓了人继续安排工作去了,僵硬地吐出一口气,一皱眉头双眸里迸射出鹰隼一样锐利的光,盯着他的背影轻声骂了一句:“妈的,混蛋!”
他说的是「我」,而非「我们」。
这小子……是把他也归进怀疑范围了。
——
除了狙击点现场简单已经勘察完毕以外,剩下几个现场正在同时进行勘察走访,都需要有人坐镇指挥。
几个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最后决定徐帆在红旗旅社,谢霖去建筑工地,应呈负责胡森那个垃圾场一样的家。
等他野狗似的疯忙了一整个晚上,一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了。
鉴证忙了一天一夜,在黄局腆着脸借来的人手帮助下才终于采集完了现场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