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垂帘听政的下一步,就是要外戚掌权了!
工部侍郎一口血哽在喉咙中,愣是让他给咽下去了,他冲齐璟作揖道:“还请……陛下决断。”
齐璟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让吏部去拟名单吧,按照太后的意思办。”
话音一落,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敢说话,工部侍郎回到原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低声和同僚怒骂道:“国之不幸!”
紧接着,又有几人持着笏板奏明事务,齐璟的态度简单明了——一切依着太后的心思办。
大臣们心中有数了。
陛下交权的意思很明白。早就听说陛下近来身体不好,想必过不了多少时日,陛下可能连早朝都不上了,太后的侄女还在后宫,要是生下了皇子,恐怕陛下……就要把这天下拱手让人了!
心系江山社稷的臣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只为自己经济仕途打算的,则想着以后该巴结什么人了。
早朝过半,霍其遇估计巡防营已经开始动手了,和邢飞廉略一示意,邢飞廉自武将那列走出,躬身道:“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齐璟这次连话都懒得说,整个人往后一靠,半斜歪着坐在龙椅上,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开始讲。
邢飞廉说道:“臣以为,越家长子常年戍守在外,应召回京中以示嘉奖,戍边一务,当另择人为之。”
齐璟坐直了身子,头顶的冕旒随之晃动,他说道:“朕早有嘉奖之意,只是越将军不肯回京,他毕竟是戍边的重臣,朕只得顺着他。”
有人心道幸亏越将军不打算回来,越东明身关北境安危。要是他回来,朝中势力又要为北境的兵权争个头破血流。
陛下总不可能真这么糊涂,他手里总得拿捏着部分兵权,至少不能让边防大事落入外戚手中。
邢飞廉说道:“大渊不是只有一个越东明。况且臣只是觉得,越将军常年戍边,应当得到嘉奖。”
“说的在理。”齐璟道,“那……若是越东明回来了,可有人替他?”
太后插了一句,说:“越家兄弟,骁勇善战,一个越东明回来了,不是还有他弟弟吗?”
太后提了越东篱,立刻有人站出来反对道:“太后!微臣以为万万不可!越小将军打了败仗,刚刚官复原职,又予以重任,此举不妥!”
又有一人反对道:“虽然越东篱也是越家子弟,但其才干远远不及越将军!边防事关我朝安慰,还望陛下太后三思!”
越东篱现在就在朝堂上呢,听见有人这么说他,自然心中不乐意,连动都不动,站在原地扬声说道:“说这话的人,必定才思过人,才敢对别人评头论足!”
越东篱此举已是僭越了,齐璟倒也不生气,甚至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是累了,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越小将军,有什么事儿出来说,站在人堆儿里,朕听不清。”
闻言,越东篱面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从群臣中不急不缓地站出来,甚至冲刚才那人得意一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铿锵有力地对齐璟说道:“回陛下,微臣愿意担此重任!”
好家伙。
那人瞪大了眼睛,直呼好家伙。
陛下还没说要不要让你干呢,你自己就先答应了!这不是变相逼迫陛下答应吗?
又是不等陛下说话,太后就插嘴了:“既然越小将军有此决心,陛下还在顾虑什么?”
齐璟噗嗤一声笑了:“是啊,朕没什么好顾虑的。”他说道,“越小将军请起,回头朕便拟旨,召你兄长回京,让你接替他。”
越东篱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臣——谢陛下隆恩!”
一件事毕,另一件事随之而来,霍其遇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对齐璟道:“陛下,臣也有本启奏!”
这一次,齐璟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把霍其遇晾了一段儿时间,才开口说道:“霍相,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霍其遇心中嗤笑。
外面的确有声音。
是叛军攻破宫门的声音。
站位靠门的大臣也隐隐听见了兵戈交错的声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歪着脖子往外看,还没看两眼,站在门口左右的太监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殿门。
大殿中的氛围开始变得微妙。
霍其遇对齐璟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应当以政务为重,现在是早朝,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哪怕是翻了天,您也不能多看一眼。”
齐璟微微一怔,太后也赶忙说道:“霍相说的没错。现如今陛下面前最要紧的是朝政,哪还有心思管外面的事儿呢?”
齐璟泄了劲儿,手肘撑在旁边的扶手上,托着下巴,整个人歪歪斜斜,毫无一国之君的形象,半眯着眼睛,说道:“有道理。朕不听外面的声音,朕听里面的声音。霍相有什么事儿,说吧。”
霍其遇一躬身,展开手中奏折,说道:“臣——扣请陛下彻查苏家一案。越小将军兵败若叶城,数十万将士惨死边关,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