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催手下快一点,看见梁君末站在一旁无所事事,让他过去帮忙。梁君末一边应着一边走过去,和那些人把东西扛上车。手指碰到装粮食的麻袋,梁君末察觉到不对,他心里一凛,面上风轻云淡仿佛没有发现不对。
土匪很快就把马车装的满满当当,络腮胡让他们撤退。梁君末磨磨蹭蹭走在后面,等那些人都出门,他就站在门口没有动。
络腮胡回头看他一眼道:“臭小子,你不走还在那儿杵着干什么。”
“我到家了,准备回去睡觉,往哪儿走?”梁君末嘴上挂着笑,口气却很冷淡。
络腮胡一怔,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下面的人戒备起来亮出兵器,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这里安静,适合杀人。”梁君末目光一凝,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大变,他的手在脸上抹两下,将易容的面皮揭下来,露出那张俊朗非凡的脸。
他扮毛贼潜伏匪营,市侩的小人气息十分明显。现在露出身份,那股贵气扑面而来。人只是斜斜的靠着粮仓的大门,抬眸,抿唇,眉眼带笑,双手环抱,三言两语把面前的山匪都镇住。
络腮胡大怒,骂道:“你竟然是朝廷的鹰犬,亏我们大当家好吃好喝招待你。”
“非也,我不是朝廷鹰犬,我是养鹰的人。”梁君末轻笑,那络腮胡被气的不轻,他知道梁君末身手不好,提起大刀冲过来,想要梁君末性命。
梁君末冷笑,站在原地不避不动。络腮胡没能靠近梁君末,一柄长剑从雪墙里刺出来,粮仓两侧的的房梁上冒出许多士兵,各个张开弓箭对准山匪。
络腮胡一惊,脚下打弯避开长剑。两侧的雪墙全部倒塌,潜伏在后面的士兵都向梁君末聚拢。杨一全神戒备,站在梁君末身前,护着梁君末。
所有的山匪都被这个变故吓一跳,薛倾立在房顶上,哈哈大笑道:“你们这群毛贼把沙子当宝贝,扛了三大车累不累?”
山匪一惊,站在车边的人挑开一口麻袋,里面露出来的果然都是碎沙。因为颗粒大小和米粒差不多,用手去接触很难发现不同。知道中计还被官兵围堵,络腮胡大喝一声,让所有人和他杀出一条血路。只要突围出去,在外面接应的人自然会救他们。
薛倾察觉到络腮胡的意图,扬手让所有人放箭,一轮箭雨之后,下面的官兵和剩下的山匪杀在一起。杨一请梁君末先进粮仓避一避,梁君末问他楚云闲在何处。
“楚将军带兵去阻止胡夷,不在城中。”杨一如实回答,不过没有说楚云闲只带了三百人。
梁君末对楚云闲的身手很有信心,到没有过度担心。只是一想到不是楚云闲在这里接他,他就有点怅然若失。
江平州内战火已起,一簇烟火从城里发出,在高空中绽放。橘红色的光芒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火,浓烈的不安在黑夜里沸腾起来。
在外面接应的胡夷和山匪看到信号,知道是里面的人出事,立刻集结人手准备攻城。不过他们还没走出几百步,就被一阵箭雨拦住去路。
“此乃戚国江平地界,尔等再敢前进一步,就把命给我留下。”黑暗中有人大声喝道,让前进的人止住脚步。无数的火把在丛林里燃烧起来,连成一条火龙。三百士兵立成人墙,挡住入侵者的脚步。
楚云闲骑着雪兔,手提长|枪,站在队伍前面。无数火光在他身后,仿佛是一条用火焰制成的披风,猎猎生威。温暖的光线把他俊美无双的脸称出几分暖意,却让人更加不敢忽视。
刚力压住山匪头子,他越看楚云闲越觉得眼熟,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来在何处见过楚云闲的脸,怒道:“你是梁仙云!”
楚云闲冷笑道:“本将军姓楚,上云下闲。刚力,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敢来自取其辱,简直可笑。”
刚力大惊失色,梁仙云和楚云闲竟然是同一个人,难怪当日他们的内防被攻破的如此彻底。楚云闲亲自设美人计,让他们防不胜防。
“楚云闲,你在南国威名赫赫又如何?还不是被南帝嫁给一个男人做夫,你以为就凭你身后那几百人和你,拦得住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力一想到他们失败的原因不是美人计,而是没看出美人是楚云闲,心里就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恨不得用楚云闲的血来洗刷昔日兵败的耻辱。
楚云闲提起长|枪,凭空划个半圆,破空之声听的人心惊胆战。他直视刚力,面无惧色,朗声道:“你大可试试,我身后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无人惧你这群虾兵蟹将。”
高云虎调来的三百城防兵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但楚云闲身上有种让他们安心的力量。看着楚云闲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士兵们热血沸腾,激动万分。胡夷和山匪人数比他们多,但那又如何?他们手中有长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够本。
楚云闲一声令下,三百士兵腰刀齐出。兵戈之声让山匪他们后退半步,刚力睚眦欲裂,让胡夷和他一起往前冲。战斗一触即发,楚云闲一马当先,长|枪扫落叶,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