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
他们三看的是午夜场。
盛意疑惑是不是进错放映厅,电影看到一半了,路小曦还没出场。
再扭头朝邻座那两位瞄一眼,可能是文艺片都有种奇特的催眠调调,陆阳和岑光头挨着头貌似是在看电影,其实早携手会周公去了。
他耐着性子朝后面看,直到电影快放映结束路小曦才露面。
总共戏份加起来十分钟不到。
放映厅的灯光相继亮起。
电影参演人员的名字逐一爬上字幕,盛意把身边正在睡觉的陆阳叫醒。
陆阳醒神,移动肩膀,顺带抬手托住岑光挨过来的头,说话声还带着点迷糊劲:“啊?这么快就结束啦?”
岑光也是刚睡醒,表示赞同:“这电影还行哈,就太短了。”
补充了句:“女主角长得蛮清秀的。”
陆阳,「嗯嗯」,接着:“男主……”
盛意打断他的话:“没有男主。”
陆阳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替换成:“所以说,没有男主才是这部电影最大的败笔。”
盛意起身准备离开,蓦的望见了电影结尾字幕最后的两个名字。
“本片特别感谢:纪景迟、洛意洲。谢谢两位在本电影初创阶段给与的支持与鼓励。”
这部命运坎坷的电影,主演、导演、制片、编剧,全部大换血了一遍,几经辗转,才在两年后得以上映。
关于摄影社的那段记忆就像是个梦,这部电影给那个梦画上了句号。
散场时分,随着屏幕彻底暗下来,放映厅的人陆续离开。
他也在和作为纪景迟的那段往事做道别。
回家的路上,他刹那间明白了李睿的用意。
想想当初摄影社拍的那部一团糟的微电影,在这两年的不断打磨下,最后不仅在院线上映,貌似口碑除了太文艺让人有点看不懂以外,也没什么特别大的硬伤,而且上映后没多久,居然还出现了一批自来水到处安利。
这么鲜灵灵的鸡汤摆在眼前,就算不是当年的参与者之一,也不免会为此感到动容。
眼前的灰不是灰,是黎明前的曙光啊。
他这段时间一直忐忑不安的小心脏,在喝完这份鸡汤以后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小区门口分道扬镳,他们三各回各家。
之后几天他开始找房子筹备搬家事宜。
看来看去,他把新住址挪到了公司附近,这样上下班会方便很多,而且小区的安全性也比之前要好一些。
陆阳和岑光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火急火燎的搬走,但是搬家那天还是请了天假过来帮忙。
他们仨在新住处吃暖房饭,晚上一起看电视。
盛意拿着遥控器划拉着找剧,蓦的顿了下。
陆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屏幕上那个女演员看着些许眼熟,好像在什么电影海报上见过。
他问道:“长得挺漂亮的,她叫什么名字?”
岑光凑了过去,“路小曦,就前几天看过的那电影……”
陆阳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岑光:“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真没睡着,就开场和结尾的时候没搂住,眯了一小会儿,不像你全程打瞌睡。”
他顿了顿,“我那天看完电影还回来查了下影评,这姑娘后台不简单啊,长得是挺清秀,但算不上绝世美人之类的吧,家庭背景也一般,可是她都主演好几部电视剧了,资源简直逆天,要说没人在后面捧她我都不相信。”
岑光说的正在劲头上,发现盛意全程没有搭话。
他发现盛意自从住院回来,时不时走神,于是在这人眼前挥了挥手:“想啥呢?”
盛意回过神:“哦,没事。”
他说完端起已经空了的果盘去了厨房的方向,“我去切点水果。”
电视的背景音不断,他打开水龙头站在水槽前,平复心绪。
刀刃破开水果,锋利的冷光让他陷入沉思。
他已经快忘记贝贝长什么样子了。
逃避者习惯于把记忆封存,不想起来就不会痛苦,也就不会再产生罪疚感。
无论多少次心理上的慰藉,他都没办法忽略一个事实,贝贝已经不在了。
他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也快忘了她是为什么不在的。
痛觉把他拉回现实世界,他恍惚间放开刀,接着回过神去翻开抽屉找绷带包扎伤口。
伤口在手肘,只是点皮外伤,包扎完毕,他把袖子捋下来盖好,清理干净水槽上的血迹。
端着果盘回到客厅。
一个很平常的下午,盛意对着电脑看机械图纸,电话响了,他随手接起。
随着那畔的声音传来,他按着鼠标的手顿了顿。
对方的问话还没说完,盛意的脸色便一沉到底,好半晌对着电话那端冷冷开口:“我搬到哪里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