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就晕了过去。
那段时间,盛意得不到任何消息,好的没有,坏的也没有。
在他出门时阻拦他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对他的问题做出回应。
随着手机被收走,他和外界唯一的联络途径也被切断。
他甚至开始期盼宋钦意出现。
只要有人告诉他贝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管是谁都行。
他仰头看了下房间的摄像头。
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盛意在镜头底下割破手腕,刀刃沾血被扔到一边。
他闭上眼睛,背抵着墙。
起初没什么感觉,后来满溢而来的不是皮囊的疼痛,而是一种悲凉至极的羞愧。
在宋钦意把他扔在一边的时候,他居然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对方的注意。
太悲哀,也太自贱了。
他又无比清楚,沟通与情感上的绝对不平等,他会得到这么个下场,原本该是预料中事才对。
房间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张平步履匆匆的推开门,手挂在门把手上,看见里面的情形,视线错愕了瞬。
再之后包扎伤口,房间内的所有利器被搜走,玻璃制品一并被替换掉。
当天晚上,他终于等到了宋钦意。
他没有筹码,勉强够得上对方兴趣的可能是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和玩了两年差不多快腻了的躯壳。
如果这些还可以交易的话。
他的需求是:“我想见贝贝。”
盛意的话不多,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句。
宋钦意坐在他的对面,破天荒的抽起烟,盛意紧张至极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
“可以。”
贝贝还在昏迷中。
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盛意在医院陪床,轻易不敢离开。
女护工给贝贝擦身的时候,他站在病房门口等着。
然后就遇到了怀抱鲜花来探病的季清茹。
季清茹望着他的面色,怔了一瞬,再三确认,“你真的没事吗?”
盛意愣了半晌,摇头。
季清茹的语气略显迟疑:“贝贝不肯治疗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
“我当时奇怪你为什么不在这里……”季清茹面容平静,“但你是她的哥哥,等贝贝醒了,应该还是由你来劝比较合适。”
“贝贝之前醒过一次,她当时对钦意表现的很抵触,不肯配合治疗,后来趁医护人员不在,还去了天台。”
她望见盛意错愕的目光,“这个年纪的姑娘可能都有点叛逆心理,贝贝又一直体弱多病,大概是有点想不开。
幸好有人经过,把她拉了下来,回病房以后,她和医护人员推搡间晕倒,才一直到现在都没醒。”
季清茹叹了口气,“那几天贝贝看见钦意就像看见仇人,什么伤人心说什么,如果不是有人拦着,她还要动手,从前我只觉得她柔弱,那会儿才发现她内里倔强的很。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们突然间关系闹成这样,钦意确实不方便再出面了……我猜他大约不会跟你说这些,所以我才过来跟你解释一下。”
盛意脸色苍白的像纸,目光怔怔的挪开,声音浅淡,“谢谢,我知道了。”
季清茹走后,他回到病房。
贝贝阖着眼的样子虚弱又可怜,让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田园犬。
某天楼下方阿姨送来一窝刚出生没几个星期的小狗让他挑一只养,他留下的那个是看上去最小只的,身体瘦弱的也就比拳头大那么一点点,眼睛shi漉漉的看着他,时不时呜呜一下。
他跟宋钦意费尽心思研究怎么养它,像对待婴儿一样呵护它。
他们给它取名叫可可,可可爱爱那个可可。
可惜后来它走失了。
盛意伤心的吃不下睡不着,宋钦意后来去找方阿姨又要了一只过来,他跟盛意说,可可回来了。
一窝出来的狗狗其实花色的差别不大,但盛意一眼认了出来,那不是可可。
他们给再抱来的小狗取名小可可。
贝贝狗毛过敏,小可可后来被梁女士送走,盛意之后没再养过小狗。
可可也没再回来过。
直到半个月后,贝贝才醒转过来。
盛意当时在倒水,手上在晃,仓促间回头看过去。
贝贝虚弱的朝他探手,她有话要说。
盛意行动快过脑速,他匆匆走到病床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哥。”
贝贝朝他笑,“哥,不要难过。我去找爸爸妈妈,以后就不回来了。”
盛意慌了神,他在制止,也在挽留:“贝贝,别说了。”
贝贝摇了摇头,说话声渐渐微弱下去:“哥,一直以来都是我拖累你……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能做的不多,只能把自由还给你……哥,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