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Jing神出门,跟温然手拉手到了酒店大厅,宋钦意和季清茹相对坐在大厅仿古屏风后面的竹椅上。
宋钦意在看平板电脑,一会划拉一下,眉头微微蹙着。
季清茹在看自己的指甲,看样子是在等温然下一步的安排。
这两个人不愧是情侣,同样都是爬了一天的山,看不出半点体力不支的样子。
温然和酒店招待问了下温泉的位置,招待说汤泉混浴的已经满了,只剩下分浴的,在左转向前的方向,然后问温然一行几个人,随后把手牌递给了她。
男女分浴,他们四个两两分开。
温泉池缓解疲惫,雾汽蒸腾,盛意趴在怪石嶙峋的水池边,本来就困,眼看着快泡睡着了。
宋钦意和他对着坐,好半晌没动静。
水流波动,盛意腰上搭过来一只手。
手的主人尚未开始下一步动作,他蓦的惊醒,紧张的看过去:“你干什么。”
宋钦意说话声轻缓:“帮你按摩。”
“不用。”盛意自己挪开,语调恢复平稳,补充了句,“谢谢。”
“只是按摩而已。”宋钦意垂眸望向他方才挪过去的位置,语气莫名的低落,“你不用紧张。”
“我没紧张。”
盛意动身离开,宋钦意抬头看向他,“又是临时有事吗?”
他步子顿了一下,“嗯。”
盛意裹着浴袍坐在汤泉外面的造景石上,捂着嘴,汹涌袭来的恶心感几乎抑制不住。
好半晌还是趴在树边止不住的作呕。
他竭力平复心绪,在心里不断重复宋钦意刚才的举动不是有意的,不要太害怕。
周遭寂静,过了许久才缓过劲。
他不能接受同性的触碰,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大二的时候,贝贝住院,他去医院陪床照顾她,有天去的路上,他被人尾随,一共五个人,把他敲晕了拖进角落。
他在拳脚交加中醒过来,视线模糊的看见有人一直站在边上录视频。
在殴打的过程中,其中一个人把住他的下巴抬起脸看,说了句:“长得真不赖,可惜是个带把的,不然咱们几个还能睡一睡。”
“要不试试?”
盛意惊愕的看过去。
那几个人按住了他的手脚,撕扯他的衣服,手在他的身上胡乱触碰,盛意在极度的羞辱中,烙下对同性永久的恐惧。
万幸的是,在没有发生实质侵害前,有人报了警,这几个人落荒而逃,盛意从地上被搀扶起来,他脚步虚浮的走了两步,抑制不住的趴在墙边剧烈的作呕。
Jing神过度紧张造成的生理性呕吐,吐到后面呕出来的只剩酸水。
大约一周之后,他去指认当时的作案人员,那几个人一口咬死是因为私人恩怨,但是在那之前,盛意连见都没见过他们。
他们录的视频保存在手机里,盛意回看整个过程,留意到在他被打的意识浑噩时,这些打手里有人提醒:“注意点,那边说打一顿,可别把他打死了。”
直到今天,盛意都不知道那几个人提到的「那边」究竟是谁。
他回到酒店房间,头脑昏沉,但是睡不着,迷迷愣愣的放空脑子发着呆,手机响了。
是宋钦意上次打来的那个陌生号码。
盛意犹豫着接通,先时没听到声音。
他疑惑的看了眼通讯界面,接通了没错。
他开口略带着不耐烦:“怎么了。”
宋钦意那边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开口。
盛意把电话掐了。
如果说以前宋钦意生气或者不高兴了,他还有心思哄一哄,逗这家伙笑一笑,现在是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了。
他俩相对无言,其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太近了,他心里不痛快,太远了,那位恐怕会觉得不甘心。
可能温然爬山也爬累了,第二天他们四个一起在酒店泳池边晒太阳浴。
虽然晒太阳浴的并不止他们四个,泳池里也有游客在泡着,但跟周遭的热闹相比,他和宋钦意之间像是自动隔了条银河,除非天降七月七,不然连个眼神都不给对方。
他感觉宋钦意这几年可能病的更重了,以前还能猜到一二的脑回路,现在是半点看不明白。
不过他不勉强自己,看不明白就算了,他既不是宋钦意的下属,又在生活中跟他没什么牵扯。
说到底,现在他俩还算不算朋友范围内,还是个模棱两可的说法,反正他是没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心思,也不求宋钦意低就,这么处着呗,看谁先坐不住。
盛意起身给温然端了杯果汁,喝着饮料聊着天,他听见了微信视频的响动。
贝贝打来的。
她现在高二下学期,过了暑假升高三,念书的时间紧迫感比盛意当年还大。
贝贝年初搬去的宿舍,之前因为身体不好落下不少功课,现在更抓紧用功,所以平时难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