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顾行一有个推不掉的饭局,他前段时间生了病不能喝酒,就让裴岩替他去了。
裴岩提前给谢星和做好晚饭,答应他会尽量在十点之前回家。
临走前他抱着谢星和用力吸了口气,“乖宝,如果困了就早点儿睡,不用等我。”
“嗯。”
谢星和在裴岩走后一个人吃晚饭,一个人刷碗,一个人去院子里陪番茄酱玩,做每一件事都是心不在焉。
他脑子里一直想着裴岩,想他应该下车了,想他应该在和人握手,想他可能还没吃上东西,想他已经喝了几杯酒。
谢星和以为自己这半年里已经得到了裴岩那么多的爱,应该会有所好转,可事实是裴岩给他的爱越多,他也会越爱裴岩,而他的爱和盛婕一样,充满了掌控,让人窒息。
所以谢星和只给裴岩的爱打了十分,别再给他那么多爱了,他只会得寸进尺,永远学不会满足。
谢星和在走神时不小心把番茄酱的飞盘扔丢了,他刚想去找,手机响了,谢星和快速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是谢晋时又顿了顿。
他接通电话,没有出声。
谢晋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星和,你现在能不能回家一趟?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谢星和听到了电话那端盛婕的喊声,他过了片刻才说:“她又怎么了?”
“睡了一觉,醒了以后Jing神就不太好,一直说要找你。”
谢星和的 “失忆” 没有忘记谢晋,谢晋却因为他那次车祸感到后怕,大概是人过中年事业有成,都想享受一些来自家庭的温暖,他没再逼迫谢星和做他不喜欢的事,所以现在说话也是商量和征询的语气。
谢星和沉默了半晌,就在谢晋以为他不会同意时,谢星和说:“一会儿到。”
他不想见到盛婕,因为厌恶,他又决定去见盛婕,因为他是盛婕的儿子,就算再厌恶她,也不能改变自己很像她的事实。
谢星和弯腰在草丛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番茄酱最喜欢的飞盘,番茄酱急得团团转,谢星和只能摸摸它的脑袋说:“对不起,回来再给你找。”
·
谢星和回到谢家时,看到谢晋正在门口拦着盛婕不让她出去,盛婕不停地挣扎,在看到谢星和后又安静了下来。
谢星和跟她一直没有话说,只能沉默地站在她面前。
盛婕年过五十依然漂亮,她露出笑容,走上前抱住谢星和,“星和,你回来了,终于来看我了。”
谢星和不为所动,谢晋和他对视了一眼,谢星和注意到谢晋的眼神变得有些苍老。
他垂下眼,冷淡地说:“先进去吧。”
盛婕一直挽着谢星和的手,把他领到自己的房间,谢晋刚走到门口,盛婕就转头说:“我想和儿子单独说一会儿话。”
谢晋顿住脚步,有些不放心,谢星和对他点了下头,谢晋才帮他们关上门。
盛婕和谢星和在房间中央站了一会儿,谢星和见她只是盯着自己看,一直不出声,便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盛婕在他坐下后又看了他一会儿,谢星和被任何人注视都不会不自在,唯独盛婕,他觉得恶心,因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谢星和主动开口,声音冷得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你想说什么?”
盛婕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疯癫,像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因为孩子的不亲近而伤心,“星和,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妈妈?”
谢星和抬起眼皮盯着她,眼中是完全不加掩饰的厌烦,“盛婕,你不是我妈,你有把我当过儿子吗?”
盛婕沉默了片刻,走到他面前,弯下腰轻轻摸他的脸,“星和,你的脾气真的和他挺像的。”
谢星和猛地打开她的手,在盛婕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痕,他盯着盛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无论你把我当成他的儿子还是他,我都是谢晋的儿子,是你和谢晋的儿子。”
盛婕突然扑上来打他,“够了!够了!你给我闭嘴!”
谢星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都死了二十几年了,你还要疯多久?”
盛婕停止了动作,她愤怒地看着谢星和,发现他眉宇间的神态和谢晋有七分相似。
谢星和甩开她的手,“别再装疯卖傻了。”
盛婕站不稳,一下倒在地毯上,她摇着头轻声说:“星和,妈妈没有装疯卖傻,他死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谢星和垂着眼看她,神色不明,盛婕自说自话,“你怎么能是他呢,不是的,谁都不是他,你的琴弹得没有他好,做的宫保鸡丁也不如他……”
谢星和突然开口打断她,语气平静,没有波澜,“我结婚了。”
盛婕看向他,神色有些怔愣,过了一会儿才问:“谁家的姑娘?”
谢星和不回答她,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继续说道:“他叫裴岩,是他先追的我,我很爱他,所以结婚了。”
“但是我对他的爱很不正常,我想让他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