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河立刻起身:“爸爸,哥,我走了,晚上不要留我的饭。”
说完,没等宋关行找理由劝阻,他就一溜烟跑了。
庄园外面,薄峤本来还想要进去和宋晏打个招呼,但车还没拐进去,宋羽河就从远处蹦着朝他招手,开开心心从玫瑰园抄小道飞快跑了过来。
薄峤将车停下,还没来得及下车,宋羽河就风风火火地拉开副驾驶的门撞了进来,带进来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
两人好多天没见,宋羽河原本消瘦的身形长胖了一圈,连脸上也有些rou,反倒是薄峤有些消瘦,但眼神依然温和淡然。
“小心点。”薄峤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当心滑倒。”
“嗯嗯!”宋羽河随意敷衍他,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终于见到薄峤,高兴得脸庞都微微发红,一只手背在后面,神秘兮兮地说,“先生,你猜我要给你什么啊?”
车门已经关上了,玫瑰花香依然浓烈,薄峤就当没注意到宋羽河身后都已经露出一半的玫瑰花,笑着说:“送我什么?猜不出来。”
宋羽河笑容更大了,嘴里给自己配了“当当”两声音,将一捧艳丽的玫瑰从背后抽出来:“玫瑰,是玫瑰!”
薄峤心尖一暖,偏头接过来,匆匆一瞥,发现其中就有一枝双花苞的玫瑰,当时宋羽河拍给他看时还是个花骨朵,现在已经绽放开来。
宋羽河献宝似的:“好看吗?”
薄峤笑了笑,温和地说:“好看。”
宋羽河更高兴了。
薄峤太久没见到他,借欣赏花的机会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
此时的宋羽河看着明显比在伏恩里的时候要开朗得多,脸上的笑容也更真诚漂亮,看着就像是一束阳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
宋羽河奔波多年回了家,被宋关行宠得终于有点骄纵贵气小少爷的感觉。
薄峤欣赏完花,将玫瑰放在后座,启动了车。
宋羽河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他好奇地说:“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啊?”
“南淮星有个观雪圣地,在一处小岛。”薄峤说,“要坐船去。”
宋羽河还没坐过船,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好啊好啊,那我们晚上还回来吗?”
薄峤愣了一下,大概没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犹豫半天,才说:“大概……不回来吧,那个岛还挺大。”
他说完后,有些心虚地看向宋羽河,唯恐他觉得自己不安好心另有所图。
好在宋羽河从不会质疑他的话,反而很开心地说:“好啊,我还没有单独和先生一起出去玩过呢。”
就那次看过一次电影,但看到一半宋关行就横插一脚。
薄峤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大概也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没忍住笑了出来。
观雪圣地叫湛湛岛,那本来是一处海岸,几百年前因为一场地震,沉没在海底多年的巨大岛屿直接被震得翻上来,形成有小半个南淮市的岛屿。
那是南淮第一场初雪降落的地方,所以每到冬天这岛上旅游业极其发达,来来往往全是游客。
薄峤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船,才终于登上岛。
整个岛上全是雪,船登陆的港湾旁种着一棵巨大的樱树,冬天下了雪,那光秃秃的枝头结满半透明的冰霜,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着冰晶的光芒。
仅仅只是入门的一棵树就让宋羽河看得目瞪口呆,拿着光脑来对着那棵树围着圈地拍照。
薄峤从小到大来过这里不少回,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美景,神色温柔地站在一旁看着宋羽河满是Jing力地到处乱跑。
宋羽河穿得厚,也不觉得冷,就是薄峤这个只顾着风度的,穿着大衣还解开扣子敞着怀,没一会冻得脸都白了。
宋羽河拍完照回来,薄峤正在悄摸摸扣扣子,见他回来立刻将手放下来了,继续保持风度。
他故作淡然地问:“好看吗?”
“嗯嗯,好看!”宋羽河走到他面前,一边点头一边极其顺手地接着刚才薄峤的动作继续给他扣扣子,嘴里还嘟囔着,“就是这里好多人啊,我还想给先生拍照片呢,就有人赶我走。”
薄峤半个身子都僵了,木着脸任由宋羽河给他扣上所有的扣子,脑子浮现无数问题。
他怎么能这么顺手地直接给我扣扣子?!
我是不是要拒绝?
这种接触到底算不算亲密?
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
薄峤胡思乱想思绪翻飞,宋羽河一概不知,只是看到他脸色发白,索性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踮着脚一圈一圈围在薄峤的脖子上。
薄峤更愣了。
围巾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似乎变成一条绳子将薄峤的脖子给死死扼住,其中还有一丝香草味棒棒糖的气息。
——那棒棒糖刚才宋羽河在船上时,旁边的小姐姐见他长得可爱,主动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