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前来,陆某有失远迎。”
面对陆一鸣,曹意没有像之前那样摆着脸,而是眯起眼笑起褶皱:“你小子还跟我拿乔?”
应离离开前,借口前往应老家坑蒙拐骗葡萄酒的熟人中,就有曹意一个,来的次数多了,两人偶尔也能碰上,所以算不得完全陌生。
端着刚倒的摘星酒抿了一口,曹意长叹一声:“果然还是这酒妙啊,自从应离那老狐狸走了以后,我都没地方去买这摘星酒。”
“若是大人不嫌弃,可让小二一会儿取两壶来,您带走。”
见陆一鸣这么上道,他也不再拐弯抹角:“此次前来,有两件事与你有关。”
曹意边说边拿出一封信,递给陆一鸣:“这是应大人托人给你的。”
走官道比走私运快上许多,应离大概是怕他等的心急,才直接让曹意替他送来,尽管知道曹意也是应离一方的人,他还是没有当着人的面拆信,而是用手压着,不慌不忙问道:“第二件事是?”
打算趁机再喝几口葡萄酒的曹意,见人并未打开信封还有些诧异:“你不先瞧一瞧你老师给你写的内容吗?”
“无妨,不便打扰曹大人过多时间,不如先将事情处理过后再看不迟。”
曹意一噎,其实他真不介意对方当着他的面看信,巴不得他浪费点时间,好让他能抽空喝点酒。
不过见人拒绝,他也只能放下手里的酒杯,谈起第二件事:“每年这时候朝廷都会派人来各省选取宫廷贡品的名单,酒这一块,不知你是否有意向?”
对于宫廷贡品的事情,一旦上了地方贡品的呈报名单,必须得把酿制方法等一并封匣呈报,所以得在上报前争得对方的同意才行。
怕陆一鸣不清楚这一点,曹意还特意朝他解释:“保密这一点你放心,这批封匣是同我们一起进京的,谁要是胆敢抢夺就是与朝廷过不去。”
陆一鸣对此倒是不担心,他的核心是葡萄,并非酿制工艺。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我也要随大人一同进京?何时?”
曹意不知道陆一鸣夫郎怀孕的事情:“是的,宫廷贡品会带着酒样进行筛选,如若选上,陛下会召见你们,赐予御酒之称,往年接见均是十二月中旬。”
如今是七月底,等八月地方收集完名单,呈报上京也得九月下旬了,几轮筛选下来,确实得排在年尾。
打从一开始制作出摘星酒,他就没打算将它作为普通的葡萄果酒售卖,目的就是为了贡酒的名号,不过它比想象中来的更快,原本他还以为要再等一年,这倒是有些打乱他蜗居的计划。
陆一鸣想起家中即将生产的夫郎,沉yin道:“十一月要动身?”
曹意点头的动作做到一半,屏退两位官役,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房间内。
他手指点了十下,压低声线盯着陆一鸣说道:“若是无事发生,十一月动身也无妨,不知应老是否有同陆解元提起过京城扑朔迷离的局势?”
“大人说笑了,我一介举人罢了,怕是有心无力,想帮老师也是无从帮起,更何况内子临盆在即,若是有事,也只能在江州府祈祷老师他们平安。”
相信应老和相信曹意是两回事,要是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岂不是害了自己一家又害了老师他们?
见陆一鸣这般说法,曹意将酒盅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没再说什么,转而回归话题:“那贡酒一事我便将摘星酒上报了。”
“多谢曹大人。”
离开酒肆,曹意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一眼匾额,才快步离去。
两位官役以为曹大人是在为今年的进贡品担忧,劝说道:“大人不必太过忧虑,这摘星酒属下也有幸喝过,味道确实醇香独特,列为御酒必不成问题。”
按照道理来说,选择贡品得经过层层筛选,像是摘星酒这样刚出名不久的新酒是排不上号的,轮到它其实是无奈之举。
江州府已连续五年没有出御赐贡酒,实在找不出名酒才选择今年的新贵碰碰运气。
曹意面上点点头,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回到陆宅,陆一鸣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家夫郎。
单人塌上半躺着一个身材纤细的人,橘红色的油灯照在对方的脸上,那清秀的眉目和半张柔和的脸,配上隆起的肚子,俨然有了慈父的模样。
温馨又不忍破坏。
见到这样一幕的陆一鸣,驻足片刻,才放轻脚步,控制着发出轻微响动,朝他走去。
如今小星星可经不得吓。
裴星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针线,听脚步就知道是谁,他抬起头笑颜逐开:“夫君,你回来了。”
陆一鸣接过下人的蒲扇,坐到他身边,替他轻轻扇动:“今日身体可有不适?”
前几日裴星突然肚子疼,吓得他以为小玉米要早产,请了大夫才知道是正常的孕前反应——假性宫缩,只发生过一次,却让陆一鸣差点又有产前抑郁的症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