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诉之后,他又开始讲各种高兴的事情。
讲到兴奋的地方简直要手舞足蹈了,等到话痨也说累了,口干舌燥喝饮料的工夫才发现房间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剩下两人都在静静看着他的样子,认真听着他说话。
时舟脸一红,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哎,我就随便说说,你俩别这样嘛。”
秦宴城向来淡然而不落声色,抿唇不语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时黎倒是直接实话实说:“无所谓,宝儿说什么哥哥也爱听,多说说。”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多,但总归是有各回各家的时候,时舟有点舍不得哥哥,但是又不能把他抓来家或者跟着他回家。
果然长大还是有些苦恼的,他隐约记得小时候还因为这个原因而嚎啕大哭,而且谁也哄不好那种——
起因是某一天突然想起来问:“哥哥,为什么爸爸不和他哥哥住一起呀?为什么他不和爷爷住一起?”
他当时上小学,他哥比他大七岁的话计算一下应该也没有成年,只不过一向少年老成,时舟眼里他就是个大人,说话可信度很高,无限趋近于真理。
时黎回答:“因为结婚成家之后就有了自己的小家,所以要分开。”
时舟当时就震惊了,难以接受地再次确认:“但咱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不能永远住一起,真的不能吗?真的?”
时黎肯定地点点头。
没想到这么一点头就出了大乱子了,时舟不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而且连允许他吃炸鸡和平时不让他吃的辣条都哄不好,除非有人能不让他长大他才能不哭了。
时舟现在不得不接受现实,时黎安慰说:“我又不会凭空消失,你想哥哥的话随时都可以用手机联系,也可以来我这里玩——过年的时候记得来拜年,哥给你包个大红包,把前三年的都补上。”
时舟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嘱咐说一定要看手机,眼看着时黎当着他的面就给他微信置顶了,这才愉快地跟着秦宴城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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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马上就是大年三十,张姨也回老家和家人团聚去了,两人这下子是真正二人世界了。
其他几个非住家保姆还会按时来打扫卫生,不过做饭的工作就彻底落到秦宴城的头上了,说到底还是时舟太馋了,总觉得别人做的都没有秦宴城做的香。
时舟好几天每天算着日子等过年,还偷偷准备了红包和压岁钱。
他决定今年要让他家秦sir收个红包感受一下收到压岁钱的无比快乐,毕竟他还从来都没感受过过年的感觉,更没收到过红包。
想了想又忍不住有些“嫌弃”,这家伙居然都已经二十七了,要是再小一点比如十七的话说不准还能坑蒙拐骗一个长辈身份来过过瘾。
不然全家就他最小,无论是实际的二十三岁还是现在身份的二十一岁都是他年龄最小,也没有个光明正大发红包的机会。
终于到了大年三十,前一夜悄无声息下了一夜的大雪。
时舟睡醒了,光着脚踩在暖暖的地板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伸头往窗外看,顿时因为白茫茫的一片积雪而兴奋了起来。
从醒来就开始激动,甚至把晚上看春晚的时候充满仪式感的瓜果零食全都准备好,一盘盘的装载完毕。
“现在摆到茶几上?”秦宴城问。
“别,晚上再摆出来。”
主要是现在摆出来他就忍不住要偷吃了,到了晚上估计一半都剩不下。
夜幕降临,别墅里所有灯都被时舟给打开了,就连因为有些太亮太耀眼而平时不开的巨大水晶吊灯都被打开,整幢房子灯火通明。
时舟自告奋勇主动帮厨准备年夜饭,毕竟秦宴城不是个专业厨师,一桌子菜他忙不过来。
奈何单单是择菜和洗菜就已经把时舟的耐心给耗尽了,狠狠把芹菜的叶子全给拽秃噜了然后又扔进了盆里。
“nainai个腿子的!好像咱们确实得有个保姆来帮帮忙啊,简直要命了。”
秦宴城正挽起袖子揉面,无奈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不是你说不要陌生人打扰咱们二人世界么?”
这倒是的确,一想到现在洗菜是为了和秦宴城甜甜蜜蜜地包饺子,就觉得一切有趣极了,当然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时舟一直觉得最有年味的活动之一就是包饺子,正好饭厅里有个壁挂电视,可以一边放着春晚一边包。
以前过年的时候他从来都没亲手包过,这都是由保姆来做,他们“炸厨房兄弟二人组”实在是太手残了,向来都是只能等着吃。
再加上他们可恶的老爹不知道哪里来的歪理,觉得大男人怎么能学这些做饭。
气的时舟当场回怼:“嘻嘻嘻,可是我回头还得找个男友呢,我俩都不做饭那就喝西北风呗。”
出柜这件事提一次就得被狂骂一顿,时舟也就只有在哥哥在旁边给撑腰的时候敢跟他老爹这么嚣张,要不然搞不好得被家法伺候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