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造型,叶辞柯将所有发丝全部后梳,只留下几缕不羁的碎发,显得冷漠疏离。
卢温雅拍完先导片之后没走,留下来看MV拍摄,看到叶辞柯的扮相,站在场边感叹了句:“叶辞柯真是带戏。”
“对吧!”党锐在一边乐呵,“我发掘的苗子!”
乔稚欢开始走戏,他的手低低掠过玻璃屏障,边仔细观察叶辞柯。指尖触上玻璃的刹那,党锐立即喊卡。
她站在监视器后面:“太淡了。乔稚欢,整个设定里你是唯一的外人,但因为你知道所有木偶的命运,心生怜悯,你才该是最入戏的戏外人。”
乔稚欢似懂非懂地点头。
“正式拍的时候,感情要再浓烈点。”
正式开拍,三个威亚师共同使力,叶辞柯闭着眼睛,双臂舒展伸开,以一种凄美殉难的姿势被吊在空中。
乔稚欢知道,威亚只是看着轻松,被吊在空中的时候失去一切支撑,和舞蹈滞空一样,需要使用全身的肌rou力量Cao控身体,其实难度相当大。
乔稚欢暗下决心,希望能一次过。
结果,乔稚欢的指尖刚掠过玻璃屏障,党锐再次喊了卡,“还是淡。”
接连试了五六次,威亚师都累得大喘气,拍出来的情感效果还是很悬浮,党锐有些疑惑地偏头,“舞蹈表现力那么好,怎么就是入不了戏呢?”
卢温雅:“舞蹈和演戏还是不大一样吧。”
“不。”党锐摇头,“他表现力没问题,我觉得是乔稚欢在下意识抗拒这组镜头。”
党锐比了中场休息的手势。
休息间隙,叶辞柯特意路过导演组,低声说:“给我几分钟。”
这时候,乔稚欢正靠在场景里工作室的工作台边,他把脸埋在掌心里,叹息一声,权当做是放松。
睁开眼后,他发现眼前静静停着双军靴。
乔稚欢认出来人:“叶老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吊那么多次。”
“这没什么。拍戏的时候,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比较好。”
叶辞柯矮身停在和他视线齐平的位置,递给他一支笔。
这笔明显是从场景里拿的道具,笔尖还蘸了些余墨。
乔稚欢不明所以:“这是?”
“我听说,很多Cao偶师的木偶都是自己做的,从小段关节到指节,一块块打磨,连妆容粉墨也都是自己一笔一划地勾勒,所以才特别有感情。”
叶辞柯身上的牵丝散落在地上,脸上彩墨浓重,他自己的神情却格外淡漠:“还有些Cao偶师,会在自己最钟爱的那一个身上留下特殊标记。”
“现在改妆,那你之前的镜头不是都废——”
“嘘。”叶辞柯轻声制止他,“别想那么多。”
他将笔递予乔稚欢,眸光幽深:“我会是你最钟爱的那一个么?”
乔稚欢接过笔,指尖相触的一瞬间,臂膀、脊背迅速掠过一阵过电感。他觉得,叶辞柯好像是一扇窗口,瞬间将他拖入故事氛围中。
他握着笔,仔细观察叶辞柯。
这是常人看来,毫无感情,任人摆布的傀儡木偶。但这却是他倾注了最多感情的一个。
叶辞柯的指尖是他一点点打磨,每一笔妆墨都是他Jing心斟酌的结果。
剧场里高朋满座,看悲欢离合,看戏剧起落,但幕终人散,只有他眼里是剥离了故事的、最真实的叶辞柯。
最特别的叶辞柯。
乔稚欢抬笔,他以指尖轻抬叶辞柯的下颌,比着自己单边酒窝的位置,在叶辞柯颊侧留下一枚小小的莲瓣。
“卡!”
紧接着一串掌声。
党锐从监视器后站起来,原来她注意到叶辞柯的动向之后,立即偷偷拍摄,这才意外收获了绘制面纹的一组镜头。
她生怕乔稚欢的状态稍纵即逝,立即招呼开拍。
叶辞柯听到招呼,从乔稚欢手中接过笔,交接的时候,他好似无意地捏了捏乔稚欢的指尖,柔声说:“放轻松。”
他定然站起,面上仍是平静无波,途径威亚师时,还特意关照了几句。
开拍再起,也不知道叶辞柯给威亚师交待了些什么,这次他被吊起的动作相当危险,三根极细的钢索牵着他,在空中呈现出很大的倾角,近乎倒吊。
这姿势肯定很难受,这次乔稚欢的眼神相当关切,他不自觉趴在玻璃屏障上,眼眸中波光澜动,斯坦尼康迅速推进,特意捕捉他的面部特写镜头。
忽然,乔稚欢瞳孔紧缩。其中一道钢索猛然卸力,叶辞柯在眨眼之间剧烈下坠数米!
那一霎,仿佛周围的空气被瞬间抽空,乔稚欢的大脑瞬间空白,四周的噪音机器转动声他什么都听不到,意识到的时候他无望而痛楚地砸着眼前的屏障,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卡!”
党锐立即站起,畅快地舒了一口气:“非常棒!”
导演喊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