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沂握着短箭躲在了极黑的暗处,此地有更多的积血,又顺着林沂拖在地上的衣物爬了上来。自打被抓到,林沂身上御寒的厚外衣就被除了下来,他此时贴着冰凉的墙壁,只感觉背后Yin风阵阵,令他毛骨悚然。特别是他亲眼见过鬼差,知道这世上确有鬼魂存在。
左秦风!
林沂咬牙切齿地捏着拳狠狠抵着墙壁,似乎要把墙壁给磨穿,仅是如此都无法发泄他内心滔天的怒意,这把火烧的他头顶发热,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找到这小人将他碎尸万段
幸好理智占了上风,此时正是药效发作之时,若是贸然出去可能又会落入敌手。
林沂只得静静得等着,他隐隐约约听到兵刃交接的声音,紧接着地牢的门被打开了。
外面被雪地反射的光亮透了进来,踩着雪泥走进来的
——是贺兰昭!
林沂从Yin影出飞奔出去,径直扑到了贺兰昭怀里,来了个熊抱,“好兄弟!果然没看错你!”
贺兰昭怀中仍然像烧热的火炉,他比明珠公主大一号的体型又正好能将他纳入怀中,林沂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沾了贺兰昭满身的脏污血迹他也没有察觉,Jing神一放松,那过量的软骨散便彻底发挥了作用,让林沂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贺兰昭顺手接住了林沂,不知道该不该扔出去。和这比起来,之前林沂那莫名其妙的话好像无足轻重了。
他中午只不过心血来chao般得随口一问明珠公主,便听到汇报明珠公主往西边去了,接着就消失了踪迹。
皇宫巡逻的地图是他亲手布置的,他自然知道西边仅有一处玉尘宫算是防卫的漏洞。虽说这是贺兰昭自己的规划,但听到明珠公主可能往玉尘宫去了的时候,贺兰昭还是感觉到怒意,他下令将明珠公主带到他面前,还亲自去了玉尘宫寻人,已经数年没有说过话的妇人冷冷告诉他明珠公主今日还未来时,他便猜测明珠公主可能遭遇了不测。
接着便是发动探子排查,很快安插在左将军处的探子上报了一条消息:左家企图利用左秦风与公主联姻,以正夺位之名。
公主的夫君替公主掌管天下,真是好打算。
可惜明珠公主他还得留着和亲用。何况在皇宫中绑人,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贺兰昭带着一百亲卫,毫不顾忌地从大门闯入,左老将军似乎对此事毫不知情,但这并不妨碍贺兰昭一路杀到了地牢处,借着小窗户看到了那绳子勒进了明珠公主手腕的血rou之中,贺兰昭突然觉得这小姑娘受了这么大的苦,去玉尘宫一事似乎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他在随身带的袖箭中拿出一只短箭,投进去给小姑娘解了绑,继续带着人将那左秦风给揪出来五花大绑,又把院内的尸体都拖走,才最终打开了地牢的大门。
明珠公主浑身染血冲了过来,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腰,贺兰昭看到她脸上有一块半圆形的血痕,心想怕是和亲无望了。
周围都是贺兰昭亲卫,深知贺兰昭本性,他本没有演戏的必要,但他却始终没有推开明珠公主,在他倒下来时还将那高挑却又单薄的身躯接住了。
“白雪,”贺兰昭扶着林沂的腰道,“抱明珠公主回去。”
林沂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到处是黑暗和咸腥的血的味道,他在黑暗中疾行,身后仿佛坠着魔鬼,他越走越快最后一脚踏进了水潭中,以不合常理的缓慢的速度沉了下去。
直到踩到了水潭底部,林沂又莫名其妙地看见以前的家人朋友聚在这里上课,低头一看,他自己穿着一条可笑的裙子。
一个荒唐的梦,听说梦到某个人是大脑在问你,这个人是不是该删除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寝殿内灯火通明,白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枕着手睡觉,阳春也倚着柱子昏昏欲睡。
林沂哑着声音问:“什么时候了。”
阳春一直不喜欢林沂,假装听不见,冷冷道:“摄政王殿下吩咐您醒了就给您传膳。”
说完话她便离开,应该是去给贺兰昭传话去了。
白雪也醒了过来,欣喜地冲到了床边,“公主殿下!您睡了一整天了!”
“我不饿,就是嘴有点干。”林沂自己去倒了杯凉水润了润喉咙,又问,“贺兰昭哪儿去了?”
贺兰昭日理万机,不可能守着等他醒来,他告诉阳春若公主醒了要告诉他,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那左秦风还捆在诏狱等候公主处置,顺便给公主撒撒气。
他本欲亲自带明珠公主过去,但林沂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多年的法制教育,暂时有些抗拒古代的刑罚,便思索了现代的法条,量了个三年有期徒刑,派了阳春去告诉贺兰昭他的决定。
贺兰昭觉得明珠公主心慈手软,妇人之仁,但他已经借此机会将早已看不顺眼的左家抄家,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独留左秦风一个。明珠公主既不愿惩罚他,那边扔在诏狱自生自灭去吧。
有时活着比死了可痛苦多了。
经此一事,林沂对贺兰昭的好感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