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君墨白牵了牵嘴角道:“今晚你得睡外面,舍不得被褥的话带一床出去。”带了几分揶揄的调子。
斐玉尘:“……”才不是舍不得被褥。
“那师尊你呢?”斐玉尘动了动唇问,语里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啊。”君墨白拉了拉语调,直接将斐玉尘的心揪到了嗓子眼处。
“我自然做不出和清远抢床榻之事。”
斐玉尘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胸膛,然后在心内腹谤:“那也没见过你这几日换清远进来睡。”
心内腹谤还不够,嘴上还轻哼一声,以此应答。
这天夜里,斐玉尘在桐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坐在枝干上。君墨白则双腿自然垂放坐在他身前一肘子距离处,腿上放着把琴,抬手轻抚。
手动,音起。
琴声中带有君墨白注入的灵力,能助眠。
第二日天还没亮,君墨白将琴一收,起身准备出发。
斐玉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掀了掀眼皮,迷迷糊糊开口问道:“师尊现在就出发吗?”
君墨白轻“嗯”了声,将外衫脱下轻轻盖在斐玉尘身上。
衣袍上沾染了君墨白的气息,斐玉尘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枝叶落在斐玉尘脸上时,君墨白已经出发许久。
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唤,就连后院养着的鸡鸭也叫个不停。斐玉尘睫毛颤了颤,醒了。
抬手伸懒腰时,薄薄的外衫从身上滑落,斐玉尘睁开眼将外衫往怀中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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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白出发的第一天,斐玉尘早起去看了清远,见他脸色如常心里拽着的一口气才松散了去。坐了一会就退了出来下楼去同叶大爷叨嗑。
这回大多数时候都是斐玉尘讲,叶大爷听。
晚间清远醒了一次,喝了几杯水又睡了过去。
君墨白走的第二天,下了场小雨,气温一下降了下来。
林大婶怕清远冷,给他添了床薄被子。
至于斐玉尘,林大婶提议在清远现在睡的房里添个躺椅,将就睡着,总比宿在树上强。
斐玉尘笑了笑,抬手招出一个挡雨罩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林大婶见劝不动他,说了他两句这事就这么揭过。
君墨白走的第三天,天空仍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清远白日里醒了一次,看起来Jing神还不错。
林大婶非抓着清远的手说他瘦了,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下楼后直接动手杀了只鸡。用鸡rou熬了粥后盯着清远喝了两碗鸡丝粥这才乐呵呵地下楼做自己的事去。
第四天,大雨,君墨白没有回来。
第五天,终于不下雨了,久违的阳光穿过云层落在院子里,难得有些热。君墨白还是没有回来。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半个月过去了,君墨白仍旧没有回来,斐玉尘开始焦虑,每晚靠在树上盯着月亮整夜整夜地看。
至于清远,经过半月的修养,他的身子好了七七八八,林大婶已经肯让他每天出来吹半个多时辰的风。
第二十天的时候,君墨白仍旧没有回来。斐玉尘有些坐不住,时常盯着天边看,这日午饭后,清远扯了扯斐玉尘的衣摆愧疚道:“这几日麻烦师兄了,都怪我拖累了你们。师兄若是担心,不如我们一道去找师尊?”
说这话时眼睛落在双手上,愣是不敢抬头看斐玉尘。
闻言斐玉尘双手按在清远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师弟怎能这么想,一家人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师尊修为高深莫测,定然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你身子才好,莫要多想,容易伤神。”这番话说的及其认真,也不知是为了说服清远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说罢不容分说地给清远盖上被子。
清远见此也不好多说,只在心底盼着君墨白早些回来。
又过了三天,这日清远午睡刚起,披了件外套下楼晒太阳,斐玉尘照旧坐在树上看远方。
清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心底满是愧疚。
若非自己,师尊也不会外出采药,师兄也不会日日无Jing打采,都是自己的错。清远想,这般想着,心口一痛,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往脑袋上涌。
眼前的景物在快速翻转着,晃得他想吐。抬手扶住一旁的墙缓了好一会才将那晕眩感逼退。
结果一轮刚退又起一轮,眼中光亮一点点抽离,黑暗如波翻卷,像是要将人吞没。
清远用力晃了晃脑袋,眼里的光越发暗淡。不由得扶着墙角缓缓蹲下身。
斐玉尘正好转过头,见此场景直接从树上飞下,一把拖住清远急道:“清远,清远,能听到我说话吗?”
清远费力地睁了睁眼皮,虚弱道:“师兄,你晃得的好晕。”
斐玉尘压根没有晃他。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斐玉尘抬手将灵力从清远背后渡了过去,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从外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