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立刻站直:“我,我知道你,琅哥,我叫付杰。”
凌琅“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直接拎着行李箱去了自己的床铺,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糖罐子,搁在书桌上。这是迟炀刚回国那天送他的,里面的糖早就吃完了,但罐子他还留着。
看着凌琅清冷高大的背影,以及桌上那个和他本人完全不相符的少女心糖罐,付杰心里疯狂打鼓,心说他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古怪,生怕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校霸会对他做些什么,愣是愁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结果到了第二天他才发现,校霸别说对他做什么了,就连看他一眼的工夫都没有,每天在他睁眼前就去了画室,在他要睡觉的时候才回来。
他跟凌琅不是一个画室的,还以为校霸是翻墙出去逍遥自在了,结果找其他画室的人打听才知道,校霸居然是他们整个画室里每天画到最晚、水平最高的学生,画出来的练习常常被老师当做优秀作业公开讲评。
对此,他震撼了好久,直呼人不可貌相,江湖传言不可信。
对于室友丰富的内心世界,凌琅半点都没感受到。
集训的生活非常紧凑繁忙,上专业课和画作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Jing力去想别的,这就导致了一到夜深人静,所有的思念都会如洪水般加倍袭来。
刚来的第一天,他没想过会这样,毕竟当初四年都这么过去了,区区二十天见不到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没想到,如今一天竟堪比四年。
凌琅不得不开始相信老祖宗的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做普通朋友的时候,他可以忍受四年、一万多公里没有希望的想念,但现在,他连一个晚上都觉得难挨,尽管知道自己二十天后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他只能把全部的Jing力投入到画画当中,每天从早到晚泡在画室里,拼命地画,回寝室之后直接累得倒头就睡。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二十公里以外的迟炀。
但迟炀就没这么他这么幸运了,还能用忙碌来分散注意力。
迟炀每天手机不离身,就怕凌琅万一有空了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到。
但那个他期待的号码从来都没出现过,还有他重看了无数遍聊天记录的微信,也没再动过,他只能自己往上添加消息。
某天吃饭,余淑慧终于发现了侄儿有点不对劲,她担忧道:“炀炀,你最近饭量都变少了,是不是生病了?”
堂哥看着无Jing打采的弟弟,喝了口茶道:“应该是有点大病。”
相思病。
集训的十天匆匆就过去了。
第十一天的傍晚,下了一场大雨,夏天的雨总是免不了带着雷暴,一道锋利的闪电劈下来,Yin沉的天幕仿佛裂开个大口子,雷声和雨声纷至沓来。
晚上8点,付杰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凌琅居然已经在床上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没睡着。
他出门去打水,回来后径直走到凌琅床边,小声道:“琅哥,这是生活老师刚刚送来的,说你家里人打电话到画室,有急事找你。”
凌琅翻身接过手机,说了句“谢谢”。
寝室里灯光比较暗,付杰好像看到凌琅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想问凌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凌琅已经重新面对着墙壁,只留下一个冷硬宽阔的后背。
凌琅打开手机,发现他的微信消息已经累积到了99 ,光是迟炀一个人就发了一百多条,全是一些有的没的的日常,有时候连吃了什么都要来说一嘴,仿佛是把他当成了没有感情的树洞。
最新一条消息是“我的暑假作业做完了,但你的恐怕是完不成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帮你写”。
凌琅回复:不用,老刘说会帮我跟其他科任老师解释。
下一秒,迟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凌琅立刻插上耳机,接通,问:“你有什么急事?”
迟炀笑:“想听你的声音算不算很急?”
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电流音传来,凌琅那颗因为雷声七上八下的心脏仿佛落入一汪温泉,他把耳机往耳朵里摁了摁,仿佛这样就能靠得更近。
他轻声道:“那你恐怕要失算了,室友要休息,我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了,不想出去打电话。”
其实,他不是不想,而是没什么力气。
迟炀没问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在床上呆着了,而是笑了笑,说:“听几句已经满足了,接下来你打字就行,等你睡着了我就挂电话。”
付杰并没有休息,他此刻正坐在自己床上,竖起耳朵,屏息凝神地听。
他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所以可以确认校霸这温柔如水的语气,绝对是在和女朋友讲话,他不禁有点佩服校霸女友的智慧,居然想到这招骗过生活老师。
全校迷妹无数的校霸居然有女朋友了,这绝对是个大猛料,他还想继续听,打探准确消息,结果凌琅“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迟炀在电话里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