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小孩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年轻的母亲眼眶红红地抱着儿子,向凌琅频频道谢,还说要请他喝杯饮料,或者加个微信给他发红包,被他拒绝了。
凌琅摸了一把小孩的头:“小朋友,人多的地方要跟紧妈妈,别再走散了。”
小孩跟着妈妈走后,凌琅也准备进站,刚出示完身份证和车票,手腕就被人牢牢握住。
凌琅单手插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又看向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
迟炀:“小朋友,别再走散了。”
第42章
走散的六个人陆陆续续上了大巴,只剩凌琅和迟炀还没过来。
连雪鹿托腮望着车窗外:“也不知道他俩谁先出现。”
徐图:“我赌一包辣条,狼哥先到。”
刘斐然不屑道:“瞧你那点出息,要赌就赌大的,我赌十包辣条,炀哥先到!”
其他几个人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加码,两边赌注加起来,高达一百包辣条。
凌琅和迟炀一同上车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六道望穿秋水翘首以盼的目光。
然后,这六道目光同步下移,落到迟炀牵着凌琅手腕的手上,凝固了。
凌琅面不改色地抽出手腕,走到前排仅剩的双人空位,把背包塞到隔板上,然后坐下,一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迟炀紧随其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十多分钟后,售票员上车检票,大巴载着满车人行驶了起来。
开往乡镇的客车是老式的,一路上摇摇晃晃,像漂在水里。凌琅昨晚被连雪鹿和迟炀搅得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分析化学小测,一不留神就到了很晚,早上为了防困还特意买了杯美式咖啡,但这会儿睡意还是席卷了上来,眼皮不受控地打架。
一场期中考试,班上的学习氛围rou眼可见地浓厚了起来,尤其是凌琅,突然开始玩命地学习,努力的程度连迟炀都始料未及。
在教室里,凌琅课余时间除了补觉就是刷题,两个人回宿舍写作业的时候,他也绝对不讲半句废话。迟炀想和他说话,只能通过问题的方式。
迟炀本来是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和凌琅聊聊天的,但看他和瞌睡斗争得这么辛苦,还是建议道:“困就睡一会儿吧。”
凌琅“嗯”了一声,额头抵着窗玻璃,微微阖上眼。
越往城郊走,路面就越颠簸,大巴车压过一个土坑的时候,凌琅的额头在窗玻璃上磕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凌琅睫毛颤了颤,伸手按了下额头,正要换个姿势继续睡,脑袋后面突然有一只大手伸过来,把他的头按到了隔壁肩上。
他睡意朦胧地睁开眼,下意识想要坐起身,被迟炀拦住了。
“就这样吧,别等下又撞疼了。”迟炀说着,用拇指指腹轻轻揉了揉凌琅额角被撞红的地方。
在这样柔软持续的触碰之下,凌琅瞌睡完全醒了,被撞的地方突然像起火一样的热。他觉得这样很怪,但还没等他去深究,迟炀就拿开了手,正襟危坐地让他靠着。
大巴太吵,尤其是后面六个兴奋到恨不得掀翻车顶的高中生,迟炀从耳朵里拿出一只降噪耳机,塞到凌琅左耳里。
钢琴曲缓缓流淌,是舒伯特的《野玫瑰》。
半小时过去,大巴停在一个小超市旁,放乘客们去买点吃的,抽根烟。
斜后排坐着的六个人原本还在叽叽喳喳聊八卦,这会儿全都捧着零食,默默观察着前方,心生感慨——
瞧这画面,怎么就这么美好,这么和谐呢?
凌琅并不知道车停了,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偷偷观察,他依旧靠在迟炀肩上,安安静静补觉,姿势瘫软又不设防,只剩一个发丝略微凌乱的后脑勺,依稀还有当初酷得没边的影子。
老实人陈枫担忧道:“狼哥好虚弱啊,王霸之气都没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侯思杰摇头:“不可能,上车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呢,狼哥又没有晕车的毛病。”
连雪鹿用胳膊肘怼了下徐图:“你和琅哥最早认识,他以前有这么柔弱过吗?”
徐图挠挠头:“不瞒你说,自从上了这辆车之后,我都快不认识我狼哥了。”
迟炀的头号粉丝刘斐然倒是不以为意:“炀哥嘛,总有办法。”
苏巧宜是被连雪鹿拉来的,平时和大家来往不算多,她尝试着分析:“我觉得他们关系好很正常呀,以柔克刚,性格互补就是最好的。”
校花说完,空气突然安静。
她立刻捂住嘴,迟疑道:“啊,我说的不对吗?”
四个小弟疯狂点头:“对,对。”
校花说什么,那当然就是什么!
但只有他们四个才知道,看似温柔阳光的大校草,其实是电影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别看他那个胳膊正温柔地给狼哥靠着,揍人的时候肌rou鼓起,全是恐怖的爆发力!
别看他那个手正拨弄着狼哥眼睛上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