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女孩有些担心地叫了他一声:“艾哥?”
艾新倏地回过神来,目光中的Yin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和煦:“嗯?”
“你刚刚是不舒服吗?”女孩问道。
“没有不舒服,”艾新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就是在想事情而已。”
他向那个女孩点了下头,快步走到楼梯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劣质的彩铃响了片刻后被接起,对面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喂?”
“是我。”
艾新的声音很冷:“之前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哎呀哎呀,是艾大明星啊,”那人的声音一顿,瞬间语气变得谄媚起来,“考虑好了,当然考虑好了,这事还能有犹豫吗?他又不是我儿子,就算是我儿子也——”
艾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考虑好就行,具体的节目录制时间我之后会发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的吧?”
“有数有数,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就......”
艾新没再听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慢慢靠在墙上。
之前那人从未与自己如此亲近过,从未揽过他的肩,从未......
半晌,他缓缓抬起头,一双眼被妒火烧得通红。
***
盛知新如约搬进了温故的家中,可还没等他好好熟悉一下这栋复式小独楼,便被铺天盖地的课程砸得喘不过气来。
不光是塑形健身课舞蹈课声乐课乐理课,甚至还有表演课。
盛知新满脸迷惑地问林莫奈这是怎么回事,回应他的是林莫奈充满同情的目光。
“崽儿,这都是你家老板安排的,是他亲手把课程表交到我手里,要我监督你天天好好上课的。”
林莫奈的声音中却听不出半分同情,反而有着满满的幸灾乐祸:“哎呀真感谢温老板让我还没成家就体验到了接送小孩上下学的快乐。”
盛知新在大学时也上过表演课,但他读的是音乐学院,都是在旁边电影学院蹭课听的,所以这下正经地上起课来不仅要重新纠正过去的不良表演习惯,还要啃那些大部头专业书,看得他头晕眼花。
而本来以为会轻松一点的声乐课和乐理课,也在他看见老师是谁的那一瞬间彻底打消了摸鱼的念头。
盛知新这回彻底明白为什么艾新会在上课的时候对温故动心,甚至不惜用下作的手段企图搞生米煮成熟饭那种古早套路。
温故将半长的头发束了起来,鼻梁上架了副眼镜,一身黑色的衬衫坐在高脚椅子上看手里的乐谱,整个人透着一股冷淡禁欲的感觉。
盛知新还沉浸在突然看见男朋友并且男朋友比上次见面更帅的震惊之中,下意识道:“温老师好。”
温故瞥了他一眼:“坐。”
好冷漠。
似乎见他依旧愣在原地,温故微微蹙眉:“上次不是说好了回来给你上课吗?忘了?”
盛知新战战兢兢地在座位上坐下,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和在医院时判若两人。
他本来以为两天没见,温故会和自己先温存片刻,可没想到这人开门见山,直接给他来了个开课小测。
盛知新本来就紧张,偏偏温故出给他的题又都是他最薄弱的地方,譬如转音和高音这种盛知新平时会下意识规避的地方,所以测试的结果不言而喻,整个儿一个大写的翻车现场。
他垂着头不敢看温故,只觉得脸都丢没了。
温故不停地重复播放他刚刚唱的那几段,播了五六遍后按了暂停,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
盛知新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太废物了。”
“不能说自己废物。”
温故思来想去半天,挑了个自己觉得最温和的评价:“只能说唱得不好。”
盛知新眨了眨眼,心中一凉。
“你也应该知道自己这些地方不行是吧?”温故说,“一年前我听你现场就听出来了,怎么还没改掉?”
听现场?
一年前他的现场只有两次,一次是某慈善晚会的演出,另一次是某个不算太有名的音乐节。
而在他的记忆里嘉宾名单上绝对没有过温故的出现,他又怎么会听过?
难道他是特意去的?
还没等他想完,一根笔便敲在了他额头上。
“不专心,”温故的声音有些冷,“想什么呢?”
盛知新连忙回过神,继续听他给自己分析这份开课小测,越听心里越没底。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唱功算个中上游,但也仅仅在一群没受过太专业训练的小明星中属于比较厉害的,依旧入不了专业人士的法眼。
一堂课下来,他心里那点小优越感被打击得不复存在,整个人都有些蔫头耷脑,匆匆道别后便离开了。
***
晚上十二点多,温故结束行程后有些疲惫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