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慕道:“冥王殿下平日里性子与常人不同,时不时便被鬼差抓至我府上,一来二去就熟了。”
“哈哈,是吗?”南喻可惊讶的笑了。
“嗯……”意料之中。
片刻,他又道:“殿下虽性格怪异了点,但本性不坏,不知阎君……”
“无事,那日街头他于我有恩,方问问便罢。”
即是如此,他也不便把他与些许之事相牵连;只是那封信,觉得头疼,不只是那信,还有一棘手之人。
“阿慕,你可知凌飞雨何时所出?”
“他?”
“嗯……”
陆北慕也颇存疑虑,那几日老阎君寿辰在即,他忙于处理殿中事物,并未常出于述安殿;至于这位曾经的大长老何时被提出,他也一概不知。
见此不答,南喻可诧异道:“难道连阿慕也不知?”
二人皆不语,如此看来还得抽时与他亲谈一番了。
陆北慕顿顿道:“阎君唤我至此,除了询问若尘与凌飞雨之外,是否还对老阎君的离去存有疑惑?”
“是啊!”南喻可点点头,叹息道:“父亲大人身体一直很健朗,如今去的突然,我怀疑是别有用心之人使了诡计。”
闻言,陆北慕当即俯身一跪:“是臣无能,没能护好老阎君。”
“阿慕你这是作何,你,我自然是信任的。”
南喻可慌忙将他扶起,面上多了几分信任之色。
便开口道:“不管如何,父亲的死因,我一定会查明白的,阿慕你可一定要帮本王。”
陆北慕点点头,其实就算南喻可不与他讲这些,他也会暗中查明的。老阎君于他有养育之恩,如今死的不明不白,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抓住凶手。
思了片刻,他才抬头开口:“说来也奇怪……”
只不过话到一半,便被窗外的动静所引。
“谁?”他惊道。只见一人影匆匆而过,立即消失不见。
南喻可见此景,也忙起身查看。
“何人在此?”
不过,好一会儿也未见屋外有异,两人对望,只闻得阵阵风吹之声。
25、一眼方万年(四)
“吧嗒,吧嗒……”
方才睡下的人被一阵踩瓦奔跑的脚步声惊醒,一睁眼,头顶上方的声音又快又急,接着是瓦片被翻动的声音,良穆翻身坐起,拿剑望去,声响突然停止,不过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但貌似是越行越远,床上的人脸色一冷,披上外衣飞快的追了出去。
一路追出东城,穿过柳巷,前方的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楼宇之间,良穆抬头,跟前是一座披红挂彩、华丽轻浮的大阁楼;沉yin了片刻,他走了进去,楼内歌声飘飘荡荡,又软又绵,奇异而又旖、旎。
细听间,仿佛是许多男女在一起yin歌调笑、嬉闹,轻歌曼舞中,随着歌声,良穆转身没入了后院。
灯光渲染下,轻薄的窗幔上映出男女妖娆缠绵的影子,眼前数十间窗里,都传出数十种不同的娇喘之歌。
良穆微微侧首,避过眼前的扉扉之景,闭眼耳捕,心捉到一个熟悉的说话声,他抬眼轻身一跃,落进了三楼之间。
笑声、语声戛然而止,正房之中是一张碧玉制成的长桌,极为宽大亮丽,桌台四周围坐满了穿着妖艳、打扮魅惑的风尘女子,长桌高处却只坐了一人,正是冥若尘。
左右两边女子舞弄着身姿朝他投送着媚人的眼波,可他却没正眼敲上一眼,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面前珠帘后的人影。
好一会儿,帘外之人举剑撩开珠帘走进房中,脸色少许难看,冥若尘则神色愉悦的端上一杯酒,轻轻捏在指间旋转、荡漾,目光忽高忽低的瞄了几下,才道:“殿下既来了,为何一直不上前来,莫不是还在因为那日之事而怨恨我?”
良穆怔怔的望着他,不答,冥若尘仰头饮了一口酒,笑意yinyin:“想来也不是,若殿下还再记恨,那今日便也不会自己又过来了。”
站着之人闻见此话,目光渐渐寒冷,但面色却一直红到了耳根子,见场面如此难作,冥若尘侧首两指一弹,顷刻间,四下女子俯首退的干干净净,偌大的华间只剩两人。
冥若尘道:“怎么样?殿下过来陪我喝几杯?”
良穆脸色恢复正常,嘴角微怒,道了声:“死性难改。”
讲话间,转身掀开帘子,打算出窗而走。
见他要离开,房中的人似乎有些不愿,他一个箭步来到窗前,赤手一捞,待手中感到重力的牵引后,才道:“殿下别着急着走啊!”
窗外人落下瞬间,还来不及反应,便只觉身体悬空,腰中之带被人死死拽住,他就这样整个人侧挂在了窗边,两者额头抵着下巴,谁也动弹不得。
“你……”他伸手抓紧被拉住的腰带,沉道:“放手。”
听见呵斥,冥若尘低头去瞧他这个奇怪的姿势,笑道:“殿下,你看我抓的准吧!你差一丢丢就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