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恩机械的回应一句,“舅舅。”
“要不,你们到隔壁办公室聊聊?”梁俊杰问。
“不必了,没什么背着人的话。”男人又拍拍程知恩的肩膀,“坐吧,我们坐着谈。”
程知恩糊里糊涂地在旁边坐下,男人又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梁远坐在程知恩旁边,握握程知恩的手。
男人清清嗓子,手放在桌面上,像谈判一样开口,“是这样,你妈妈的骨灰,我带回去。人嘛,必定要入土为安。我给你留个地址,办葬礼的时候,你有空就回去……”
程知恩疑惑地看看屋里的人,对上程建国的目光,他又转回头,“不是,你贵姓?我……妈妈又是哪里人?她的骨灰要葬在哪里?”
男人疑惑地看看梁俊杰,“你们没和他说清楚?”说着摆摆手,“哦,也没关系,我现在写给你。你妈妈姓戴。”说着写了一张纸条,从本子上撕下来,站起来,在桌面上推给程知恩,“这是我的地址和名字,下面是你妈妈的名字。你妈妈就出生在这里。”
程知恩看看纸上频繁出现的地名,嘉兴。他突然觉得好像场面有点搞笑,抬头看着这个戴舅舅。
戴舅舅双手交叉,“你外公外婆去世早,你妈妈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嫁给你爸爸后,跟着你爸爸去了北京。再后来就出了这件事。我们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孩子。所以这事太突然了。这,你妈妈的骨灰还是得回去安葬,虽然你是儿子有权力说话,但我想你妈妈是不会喜欢这里的。所以,还是得回嘉兴。”
程知恩觉得心头莫名的烦躁,他手里拿着纸巾,挠挠头,“不是,这个话题我们稍后再谈,我想知道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子。还有,我那个爸爸是谁,他怎么没来?”
“哦哦哦,不好意思,”戴舅舅说,“你看我出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带一张你妈妈的照片。回头我给你发电子邮件。你爸爸我们很久就没有联系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很熟,他不干我的事。你妈妈失踪这么多年,也许他早就再婚了吧。”
“我妈妈为什么失踪?”程知恩问着,心头有股莫名的怒火。
戴舅舅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本来到北京工作还算顺利,谁知道有一天就不见了。那时候你外公已经去世了,外婆又生病,我也没得办法。哦对,就那次,我见过你爸爸一次。”
程知恩低头深呼吸几次,抬头说:“所以,我总结下,我亲生妈妈叫戴恩巧,嘉兴人,嫁人后,随丈夫迁居北京。然后因为未知原因离家出走,后来生下我,再后来在这里遇害。”
“对,大概是这么个情况。”戴舅舅文质彬彬的点点头。
“你这次来只是来取走骨灰?”程知恩再次深吸一口气。
“嗯……也可以这么说。”
“我妈妈就没留下点什么?”程知恩攥紧了拳头。梁远轻轻拍他的后背,他知道,这样的程知恩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哦,对。”戴舅舅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你妈妈在外公这边也没什么遗产,这一万块钱你拿着,你妈妈安葬也需要钱,这些算我的一点心意。”说着在桌子上推过来。
程知恩双手推回去,“我不需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戴舅舅眼神闪一下。
“阿嚏!”程知恩这次连着打了两个喷嚏,用纸巾捂着鼻子,站起来,“安葬的地址记得告诉我。我回去上学了。再见。”说着转身出门,梁远跟着跑出去。走廊里传出程知恩的一句爆吼,“Cao他妈的!”
戴舅舅皱皱眉,“莫名其妙。”
梁春花站起来对着对面骂一句,“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然后追出去。
戴舅舅对着站起来的程建国说,“说好了,孩子还是你们养着。”
59、第 59 章
对程知恩来说,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一半,却没想到落下来这么个玩意儿。一口气堵在胸口,骂娘骂得都不爽利。
梁春花追出来,轻抚的儿子的后背,“不生气,不生气,咱不生气。”梁春花不知道为什么,她既生气,心里却有一丝窃喜。“你还是小孩子,没见过太多事,这种人多地是,咱们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中午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感冒了得多喝水。”
程知恩还是生气,但这气不知道该向谁撒。他原地转了无数圈,深呼吸了无数次,才被梁远拉住,搂住肩膀,“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程知恩对着走出来的程建国,跳着脚喊:“以后我谁也不见!你们再叫我来见这些玩意,我就离家出走!”说完跑着出了公安局大门。
梁春花在后面跟着跑出大门。梁远示意她别跟着了,有自己就行了。梁春花不放心,在后面喊一嗓子,“回去多喝水!”
梁远一路跟着程知恩走路回了学校,他还是第一次见没心没肺地程知恩,气性这么大,吃饭睡觉都不太好,晚上噩梦连连。可能是吹了冷风,感冒又延续了一周才好。连着一个周心神不宁,也可能是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