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抄也行,你将练习五都做完,错了一条都不能走。”
方学勤从书包里抽出一支笔和计算机,一边说:“我不走,老师也不走吗?”
“我能留你一天,就能留你十天。”杀人张来到他座位前,敲了敲他的桌子,“方学勤,我的规矩你清楚,你敢犯,就要接受后果。”
方学勤笑了一声,“学生受教了。”
他慢悠悠地做着题,做了不够两题,杀人张就被叫去开会了。
临走前,杀人张给了他一个警告:“要是你敢偷走,接下来这个礼拜都要留堂。”
他没有什么怕的,缺点小过大过都不怕,但如果杀人张天天亲自留他堂,他就怕了。
他乖乖做着题,虽然都不怎会做,但是翻翻前面的例题,倒也算出好几题来。
突然,门被打开了。
他抬头一看,欧嘉良背着书包站在门前。
“留堂?”欧嘉良恰巧经过,本来要走,但又折回来了。
还是狠不下心。
方学勤下意识一缩,低头继续做题,接着听到“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但是他身边有阵风掠过,有人拉开他旁边的座位,坐下了。
“我得罪你了?”欧嘉良夺过数学书,逼迫方学勤看他。
“没有。”
“我做错事了?”
“没有。”
欧嘉良用力把书拍到桌上,站起来,踱了几步,吓得方学勤挪着椅子往后退。
然而退了两步,方学勤突然底气足了,他又没做错,退什么。
他跟着站起来,反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欧嘉良的脾气也上来了,“这个问题我问你才对!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爱理就理,不想理就连认识都不认识了!”
“谁要跟你做朋友?不就是谈过几句话,替我补过习吗?又不是我求你的,你要自作多情也不要挑我,我没这么多时间应付你!”方学勤骂得底气十足,一骂完就坐下来,拿起数学书,“我还要做练习,你走吧。”
欧嘉良再次抢走数学书,心底一团火烧得正旺,正想骂回去时,突然想起赖东的话。
口不对心?
哄孩子那样哄?
于是他按住那团火,坐到方学勤旁边,轻声说:“不要闹了,乖。”
方学勤老脸一红,张口就骂:“谁跟你闹了!你跟我什么关系,要做我朋友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我也没有兴趣跟你做什么朋友!”
“你这个人!”欧嘉良压抑不住,反斥道:“给你好心当狗肺!敢情对你好一点也错了?”
“对,而且错的离谱!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对我好的朋友!”方学勤一双大眼瞪过去,但是一对上那张严肃的脸时,又心虚得别过脸去。
“好,那你说说你还缺什么!”欧嘉良咬牙切齿问。
然而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问得过了,也知道方学勤根本不会答他。
事已至此,的确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一个泄气,双肩垮了下来,正想动身离去时,肩膀就被捉住了,然后一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的嘴巴被亲上了。
他先是一愣,盯着眼前清澈的眼睛,下一刻就推开眼前的人,抹了抹嘴说:“你发什么疯?”
他站起来退后,扫了窗外一眼,确定没有人后便松了一口气。
方学勤跟着站起来,抬起头说:“我就缺一个男朋友,你当不当?”
“你、你——”欧嘉良气得浑身发抖,夺门而出,“痴线!”
方学勤颓废地坐下。
他喜欢欧嘉良吗?不。
可是他敢对欧嘉良说出这句一直想说但没有勇气说的话,也有勇气接受这个被拒绝的结果。
原来也没有什么——
只是有些失落而已。
谁会跟他一样不正常呢?
35、【三十五】
——软软麻麻的。
欧嘉良躺在床上,摸着双唇想。
他从来没有触碰过那样的柔软——他用枕头捂着脸——比起枕头更软,而且是温热的,一碰上去就酥酥麻麻,心也胡乱跳了一通。
他想,方学勤的态度如此强硬,但是柔软的双唇却把他出卖了。
他想——
忽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不能想下去了,再想下去的话,一切都会颠倒。
他承受不来的。
但是那软软麻麻的滋味却缠绕着他,他的脑袋根本停不下来,唯有强迫自己这样想——
方学勤讨厌他,又何必用这种变态的方法赶走他呢?他可以打他一拳,或者抽他一巴掌,为何要用这样的方法呢?
他在床上辗转了半晚,后半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没有睡多久,就被外头冷嘲热讽的女声惊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