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还央鸿川给你结了穗子呢?”他问,“那你那枚玉怎么没有穗子?”
“不,你这枚穗子,是我结的。”韩知竹道,“你随身佩戴之物,自然是我来结。待你有空,也给我这枚结个穗子。”
程雁书一怔:“那这玉上的雕刻也是你刻的?”
“是我。”
嗷呜一声扑上去,又带着酸痛“嘶”了一声,在韩知竹瞬间找准xue位给他渡入灵力揉着腰时,程雁书重重地在韩知竹心口亲了一口:“大师兄,你最厉害了。”
简单一句话,像蝴蝶闪动翅膀,落在心口的温热shi意蒸腾着心悸,韩知竹哑着嗓子:“我还能更厉害。”
“唔……可是……你待会要去……”
“不信我的能力,嗯?”
日影悄悄移动了角度,呢喃的絮语,被封在了床帐之间。
“还要吗?”
“还要。”
再醒来时,程雁书手里仍然紧紧捏着那枚佩玉。
送玉的人却已经衣冠整肃地站在床边,见他醒来,立刻把手里端着的水喂给他。
“大师兄,你要去魔魅之窟了吗?”程雁书嗓音极度沙哑地问。
“是。”韩知竹放下水,给他理了理额前乱乱的发,“浴桶备好了,你舒服些就唤鸿川鉴云备水,沐浴后再睡会。你的身体透支了些。”
这一次,有了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的笃定,程雁书也不闹着要一起去魔魅之窟了。他只瞄着胸前边缘已经泛出乌紫的绯红痕迹,羞涩叹息:“大师兄,我好狼狈啊。”
“不狼狈,很好看。”
“真的?”
“当然。”韩知竹的手轻轻抚过那些痕迹,“像桃花开。”
轻微的刺痛反而带出了奇异的舒服感,程雁书握住韩知竹的手:“大师兄,你早些回来,我等你。”
“好。”
他又抚上韩知竹脖子,那里有两个小小的,和他胸前颜色很像的痕迹:“大师兄,你要……上点药,遮一遮吗?”
“不用。我喜欢它留着。”韩知竹在他唇边印下一吻,“我尽快回来。”
终于神清气爽地醒来,且能够起床行动时,已经到了近午膳时分。
沐浴完毕,程雁书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小心翼翼地把那块青玉戴在腰间,走出了房间的门。
鸿川鉴云正等在门口,一见他便叽叽喳喳地报起了喜:“四师兄,师尊和大师兄都回来了,一切顺利,四极封印已经打下了!”
到了铸心堂主殿的平台之上,莽海渊已经消隐得近乎不见,曾经落于海面的无数金铃光线也尽数归于云海,悠远的铃声在云海中碰撞,发出不同于当初落在莽海渊水面的声响。
四极大阵也将失去莽海渊的灵力支持,已经淡薄得只能隐约看出八卦形状,黑色魔气未能悉数收尽,在找寻每一个可以逃逸的空隙,向四极大阵外扑去。
四极封印打下,溢出的魔气、滋生的妖魅,都还待清理消灭,但到底是了解魔魅之窟的大事,众人心里的巨石终是轻轻放下。铸心堂主殿里,尊长们虽然在讨论后续事宜,但长久以来紧绷的、每个人神经末梢都能察觉的压力,已然是消失大半了。
踏进铸心堂主殿,程雁书第一眼便和韩知竹对了视线。
轻轻一笑间,他恍惚有种时光已经翻过去一页的感受。
是翻天覆地之变,却也是六合八荒中寻常的一点痕迹、一刻时光而已。
万幸的是,沧海桑田之变后,彼此都还在身边。
尽量不引起屋内诸人注意,程雁书安静走到韩知竹身边去,习惯性地去拉衣袖的手,却被韩知竹先一步握住了。
虽然衣袖垂下,隐约遮盖住相牵的手,但垂下眸子看着十指交扣的程雁书还是觉得,果然,他的大师兄最帅了!
白掌门、薛二叔、师尊和宋谨严讨论了些什么他统统听不见了,只沉浸在这对他而言,别开生面的光明正大又理直气壮中。
直到师尊走近,视线若无其事地掠过他们相牵的手,又若无其事地看向韩知竹道:“回四镜山后,来找我领罚。”
韩知竹仍然恭谨道:“是。”
“领罚?”程雁书一怔,急道,“师尊,幻空花是大师兄取的,魔魅之窟是大师兄尽力镇住的,罚什么呀?”
“你说呢?”师尊皱了皱眉。
“我怎么知道。”程雁书委屈,“就不能将功抵过吗?”
“将功抵过?”师尊彻底放弃了对程雁书的循循善诱,“他把我四徒弟拐跑了,你说,该不该罚?”
“诶?”程雁书被师尊声若洪钟因而响彻周边的声音阐述的事实击中了,他心绪蹁跹又略带点心虚地看向韩知竹,在对上韩知竹颈脖上那两点红痕时,彻底败下阵来。
师尊对自己这一句话点出事物本质的一击即中相当满意,继续追击道:“你说吧,罚大师兄,还是罚你?”
“当然是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