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老摇头:“你身中魅妖胎血,若是不尽快去熏风庄,后果堪虞。”
白映竹坚决道:“我铸心堂接二连三的纵了妖,天下苍生命悬一线生灵涂炭,我一人的生死,微不足道。”
“可是……”
“何况,他是我弟弟,我有责任。”她挥手,解了泯音咒,对等候的铸心堂弟子果断传令道,“即刻启程前往铸心堂。”
程雁书拉拉被过多讯息冲击得呆滞的王临风,“白大小姐,真英姿飒爽,真佳人。”
王临风苦笑:“是,她和大师兄,真配。”
感受到自己心悦的人与其他人更合适,虽然王临风在苦笑,但他话语里满是真切地肯定,一点也不含酸意。
程雁书顿时觉得,他二师兄的光明磊落,也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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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铸心堂时又是傍晚。白映风已经在水牢关了五天。
这五天,他什么也不肯说。
不管是同门动之以情,长老循循善诱,还是白清明震怒异常狠狠把他鞭打了几次,他的嘴就像是缝上了,一字不吐。
用什么办法骗过随行的五位弟子放出具足和蜃魔,会这样做是出于何种理由,幕后之人是谁到底、目的如何,白映风不说,全无结果。
诸人随白映竹到铸心堂主殿见白清明时,白清明正打算再亲自去审白映风。
白映竹一眼看到了她爹手里拎着的鞭子,立刻拦住白清明:“爹,映风他能承受生剖心脉的折磨,你哪怕是打死他,那疼痛也不及万一,他又岂会吐露实情?”
白清明表面上维持着一派掌门和四极盟主该有的沉稳威严,但语气里确实止不住的沧桑和痛心:“那便打死,以谢天下。”
宋长老道:“白掌门,且稍安勿躁,我能否先去看看白小公子?”
“当然。”白清明道,“宋长老是否有办法让孽子开□□代?”
宋长老刚待开口,咳嗽又犯了,王临风魏清游忙忙给他拍背备水。气息顺畅之后,宋长老才道:“我没有办法让白小公子交代。但白小公子现已将心脉剖出,又已换上旁人心脉,若无合适灵药及适当灵力疏导辅助,他怕是连百日之期都支撑不到。我想看看白小公子状况,是否可以延长他的时间。”
白清明喟然长叹:“宋长老是医者之心,但这孽子实在不值得长老再劳心劳力了,就由得他自生自灭罢了。”
白映竹却难掩盖期待神色,对宋长老感激地行了礼:“水牢奇寒,shi冷无比,宋长老亲自前去怕是不便,我将映风带来见长老,可否?”
“无妨。”宋长老道,“水牢奇寒,虽然对常人身体有所损伤,但对白小公子此刻状况实在大益。我也就下去诊一诊脉,辨一辨血脉是否有异,应当辅以何种药材,并无一定把握能够有效。”
他说着又咳嗽几声,对魏清游招招手:“你陪我下去。”
王临风犹豫一瞬,对韩知竹压低声音道:“水牢奇寒,加上现在情况负责,以防万一,我和三师弟一起陪长老去吧?”
韩知竹淡淡点头,又道“多留心长老身体”,王临风便随着扶起宋长老的魏清游一起,跟着白映竹去了。
韩知竹和程雁书也旋即告辞,跟着引路的铸心堂弟子,回到了给他们安排的住所。
此次宋长老也来了,铸心堂便安排了一处比青竹小院更大的院落,院里不见修竹,但种满了桃树,院内还别出心裁地引了一道活泉,虽然此时并不是春季,但莽海渊灵力润泽,桃花依然开得灼灼其华。
即使遭逢白映风之变,铸心堂的日常依然井然有序,巡夜的弟子比往日还多了些,小院里所有的布置准备,也在他们进入时就已经全然预备得妥妥当当。
韩知竹依然像是寻常一样沐浴之后便拨弦调琴,似乎一点也不为目前的变故所动。
程雁书系上外衫,绕出屏风,倒杯冷泉茶递给韩知竹:“大师兄,你一点也不担心铸心堂出了叛徒,对四极封印影响极大吗?”
“担心何用?”韩知竹手指轻轻拨弦,一串清音和他的声音同时落下,“你无妨,便好。”
“什么?”琴声入耳,程雁书并没有听清楚韩知竹说的话,“什么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好。”韩知竹抬眼,如清风过水面一般看他一眼,又调了调弦,道:“打坐,入定,琴修。”
程雁书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开始了琴修。
琴修完毕后,王临风和魏清游刚刚好陪着宋长老回来。
宋长老的身体更为虚弱了,不但咳喘加剧,脚步虚浮,Jing神状态看着也大为虚弱。程雁书问:“是水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宋长老摆摆手,示意无妨,又咳了起来。
王临风忙忙倒了杯水,等宋长老咳嗽稍缓,给他喝了下去,才对韩知竹道:“铸心堂的水牢实在酷寒,即使辅以灵力护体,仍然影响奇大。”
“无妨。”宋长老又喝了一口水,脸色终于是稍微缓和了些,但语气里却满是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