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今辞手指都在颤抖,脑海中不可遏制的划过惊鸿一瞥中林弦歌乖巧的窝在臣勖怀里的样子。
狂怒和嫉妒骤然滋长,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是了。
臣勖,臣勖!
好大的胆子!
“杀了他!给朕杀了他!”
他怎么有敢抱着他的歌儿,他怎么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朱今辞一时动怒,咳的撕心裂肺,一旁攥着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面孔扭曲,涨的一脸血色。
“陛下,楚王的势力属下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不过这两日就能有兵防图,随时可以出兵。”
贺凉急忙回禀,生怕朱今辞又像刚才的样子。即便他深知林弦歌和楚王的关系,楚王绝不能出事,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言相劝。
“今日是那个小暗卫的忌日,他竟也让臣勖陪着。”
朱今辞用力咳了两声,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偏执痛楚。
他心里恨意几乎到达了极点,连带着的是更深的爱。两边来回撕扯割据着脆弱的神经。
他好狠的心。
他当真是好狠的心!
这一年抛着他一个人在禁宫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却上了臣勖的当,被巧言令色的欺骗。
没关系,他只是怪他,他去找他。
他去求他。
他去向他赔罪。
朱今辞又气又急,连带脚步都虚浮了起来。
贺凉知道朱今辞心神不稳,抬眼示意胡凛拿着慧禅给的人.皮.面.具跟了上去。
林大人不能见到陛下,若是因此伤了身体,只怕陛下会永远疯癫至死!
风yin葬在楚王世家的墓地,是林弦歌亲自选出来的地方。
坟塚xue位方向浑然天成,为子午、卯酉、四正之向。坟塚前有形似青龙白虎的巨石守候。【引用】
他生前为镇国公府卖命,死了也没能享上一天镇国公府的福祉。
纸钱烧出的黑絮扬在空中,激的林弦歌眼睛红了一周,整个人哀毁骨立,站也站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招魂的白帆引了去。
臣勖心疼得紧,下意识的开口劝导道:“烧了许久了,你将房子都烧给了他,想必若是风yin没有转世,看见你如今这般,该有多心疼。”
林弦歌闻言手下动作一顿,脸上溢出一抹惨淡的寡笑“他到最后都是想要为我送药的。”
“却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你说,他怨不怨我啊。”
风yin在的时候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给他送药,顶替他上工。
那时候他怎么就没有答应和他一起出宫呢。
嘴上说着新帝重兵把守,不能出宫,却是对朱今辞有说不清隐秘的期望。
想着,万一他又变回了之前的阿辞。
风yin惊慌的跪在他面前,甚至想要替他去死。
那时候,他怎么就狠心要留在宫里呢。
他一辈子不曾娶妻,不曾立业,全都待在了他的身边。
他却让他死的那般,那般孤单凄惨。
林弦歌脑子里“嗡”的一声血ye逆流,眼前一黑,竟是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弦歌!”
臣勖心脏一下子彻底揪紧,手忙脚乱的将林弦歌裹了狐裘就往马车那边带。
谁知林弦歌却是拼尽了全力,只用枯瘦的指节拽着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风yin墓前新放上去的檀香。
“跟我回去!”
臣勖从不曾用这样狠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他怕是牵机情蛊提前发作,连手臂都不住的颤抖。
“我没有时间了。”
林弦歌嗓音哑的厉害,说话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胸口窒息闷胀的狠。
他不知道还能再来看风yin几次。
若是风yin已过了忘川。
他要是走了。
今后,又会有谁来看他。
“胡说!”
臣勖气的眼睛都红了,压低了声音狠戾的将人搂在怀里,“你要是想看他天天都能来看,今日先回去,我让郎中——”
“倏”的一声剑矢破空响起。臣勖瞳孔骤然紧缩,猛地搂着林弦歌翻滚了开来。
一支羽箭插中他的袍子,“撕拉”一声划开一个大口。
没等他喘一口气又是一箭逼上来,险险的擦着胳膊滑过。
这些人是冲他来的!
臣勖脑子一片空白,转头大喊:“来人,送林大人回府!”
王府的亲兵暗卫已经同那一波人缠斗了起来,将林弦歌用狐裘裹得严严实实,快速的交给自己的暗卫,“你快回去!”
“一起走!”
林弦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分明疼得整个人脸上一片惨白,却拽着臣勖的袖子不松手。
若是平时,臣勖只怕会高兴的发疯,只是今日他未得到丝毫消息,刺杀来的这样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