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安牵着兰重不禁有些意外,看来这戚姨娘今日有备而来。
“这便是小少爷吧? ”戚姨娘捂唇而笑。
兰重扒拉着许幼安的裤子,躲到了他的身后。
戚姨娘不禁轻笑一声,“小少爷可真怕生。”
许幼安目光一闪,淡淡问道:“姨娘特地过来可是有事? ”说话之时,许幼安故意咬重了 “特地”二字。
戚姨娘神情不变,依旧笑脸盈盈,“哪能啊,这不是好些花开,过来赏花吗?”
许幼安点点头,将路让了出来,“既是如此,趁着花还未谢姨娘快过去吧。”
戚姨娘脸上一僵,不知这将谢之花是不是许幼安用来讽刺她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既是如此,我便过去了。”
在戚姨娘经过许幼安身边之时,却听到许幼安压低了的声音。“多亏了几位姨娘……”
后面的话被风带走,戚姨娘脚下动作一顿,逃也似的走了。看来这许幼安已猜到那些消息 是她们传出的。却不知他手中有无证据,这证据若是交到了王氏手中,她们几个姐妹这次可就 惨了——她们面临的将不是王氏的怒火,而是许国公的雷霆之怒。
看着她慌张离开的背影,许幼安冷冷一笑。证据即使他有,也不会交予母亲的。就当还她 们一个人情,免得这次被逮到下次她们就不敢有所作为了。
有时候这些人还是可以利用些许的。
不过许幼安却不认为戚姨娘是特地过来看他笑话的,他不禁皱了眉,那这戚姨娘故意等在 这儿的目的是为何?
许幼安在府中被禁了足足有半月,王氏那边早已是坐不住了。许国公的信虽到了,却也没 提出完好的法子。只是说会与那几户周旋一番,成与不成还尚不得知。毕竟如今许国公去了边 境之地,人走茶凉。
这半月中,太子派人来的次数越发频繁,甚至言明若是许幼安的身子再不见好就将端木容 谦送来诊治。
王氏知道太子的耐性也将告罄。
只有许幼安一人呆在府中,无比悠闲。
他不愿与王氏正面冲突,但他知王氏总有一日得放他出府。
王氏按捺不住,这日便将许幼安叫了去。
许幼安迈进王氏屋中,便见王氏坐在主位上眉头紧皱。许幼安在心中暗叹一声,他也是心 疼母亲的。但唯有这事他不能遂了母亲的事,前世他欠赵弘殷的,这世定不能再欠。
他定了定心神,叫了声“母亲”。
王氏心中也苦,他好好的孩儿怎就成了这般?都怪她当年太过软弱,才造成了这般结果。 如此她又在心中对许秦的恨意增加了一分。
她叹了口气,“幼安坐吧。”
比起之下的下跪,王氏今日的态度看似好了许多。但她越这般,许幼安心中越是愧疚。 许幼安在一旁坐下,软身唤了声“母亲”。
王氏稍稍动容,轻启唇道:“太子这半月派了许多人来,为娘要是再不把你交出去,太子 恐是得动怒了。”
许幼安心下一紧,神情淡淡道:“太子恐是有要事寻幼安吧。”
王氏淡淡的瞥他一眼,继续道:“你与太子之事,当真以为为娘丝毫未曾察觉?”
知子莫若母,每次许幼安提起太子时的神情就已让王氏胆战心惊。日常虽是极力隐藏,可 那眼中的爱意又哪里是真的能藏得住的?
许幼安直接愣在了原地,面上闪过一丝惶恐,心中也是极为复杂。
是承认还是否认?
许幼安再一看王氏,不禁收敛了心神。母亲已然知晓,他也没必要再瞒下去。
“幼安与太子之事,还请母亲成全。”许幼安决绝的说。
王氏冷哼一声,“这是我能成全得了的吗?! ”
许幼安当然知道,这不单是王氏成全就能成的事。但许幼安也希望他与赵弘殷能得到自己 母亲的认同。
“母亲,是幼安不孝。”许幼安苦笑道,“既然母亲早已看出,为何不与幼安言明?此时 幼安已经情根深重,恐是难以如母亲的意的。”
王氏心中自是悔恨不已的,起初她只是看出些端倪,也怕是自己多想。后来又觉着难以启 齿,甚至心中还存着一份侥幸。侥幸着等幼安长大后能改邪归正。
却不想到这时已是无法阻止。
许幼安说这话也不过是让王氏悔恨愧疚罢,愧疚自己没能早些拉他一把。同自己母亲耍心 机,许幼安心中极其难受,但只有王氏愧疚他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氏今日叫许幼安来并将事情摊开了说也是想与他好好聊聊,即使如此她稳了稳心神又问 道:“幼安是非喜欢男儿不可?”耽美之家出身的王氏为了自己儿子能问出此话实属艰难,但 她只是顿了顿就说出了口,可见这疑问在她心中已辗转了千百回。
许幼安如何不知王氏的意思,他直言道:“幼安只悦太子。”
王氏脸色发白,人也似乎有些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