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映着宋词的倒影,很明显地捕捉到他那一瞬的失神。
容诗翊人还晕着,迷迷糊糊地,只知道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好位置,于是又往宋词怀里蹭了蹭。
少年柔软的发丝蹭过宋词侧颈,呼吸时温热的气流扫过,有点痒。
宋词还想继续看夜景分散注意力,但鼻间的草莓nai油味着实勾人,心神无论如何都挪不开了。
过了一会儿,宋词像是终于缴械投降一般,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容诗翊的头发。
他侧过脸,微微低头嗅了一下。
车里的广播电台还在继续,年轻的女主持人声音甜美:
“那好啦听众朋友们,今天的节目到这里就要跟大家说再见啦,节目的最后,让我们一起欣赏这首经典的《月色》,深夜出行注意安全,结束一天的忙碌,早点回家陪伴您的爱人吧!”
温柔舒缓的曲调从音响中飘出来,驾驶座的司机跟着熟悉的旋律哼唱起来。夜风拂过夜晚的江城,在喧嚣城市的某个角落,少年垂眸看着那个足够令他心动的人。
半晌,他低下头,克制地轻轻吻了他的头发。
生怕将他吵醒一般。
—
醉倒的容诗翊不算乖,等好不容易将人扛回家后,宋词敲门却没人应,最后在容诗翊身上找了好久才摸出来他家门钥匙。
推开门,容诗翊家里没亮灯,地上摆了两双拖鞋,容阿姨似乎不在家。
宋词原本是打算把人交给容芷青就走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总也不能丢下这醉鬼不管,于是只能好人做到底,又把人扛去了他房间。
打开灯后,容诗翊的房间跟他上次来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桌子上堆着的书多了一点,还有窗台上那个粉色的饮料瓶里换上了一束蓝色的满天星。
明明蓝色满天星是他钦点的,但宋词只扫了一眼,没多留意。
他把容诗翊弄去床上,随后拉起他的胳膊看了一眼,问:
“家里有药膏吗?”
醉鬼完全没反应。
白问。
宋词叹了口气。
他想出去买药,但又怕容诗翊会把胳膊挠破,于是便从一边的挂钩上取了条领带,把这人两只手结结实实捆在一起,这才安心出门去。
宋词跟着导航绕了好几百米才找到药店,等他拎着药膏回来的时候,容诗翊已经醒了,正躺在那望着天花板发呆。
听到有人进来,容诗翊缓慢地将目光挪向他,随后晃晃自己的手,不满道:
“你绑我干什么?”
虽然话说得挺利索,但容诗翊目光有点呆,反应也有些迟钝,看样子是还醉着的。
“不听话就要把你绑起来。”
宋词不正经地应道,随后过去大发慈悲地给他松了绑。
他拧开药膏,拎起容诗翊的胳膊给他上药。
容诗翊现在倒乖巧了:
“我听话,你别绑我啊。”
“嗯嗯。”
“宋词。”
“嗯?”
容诗翊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出声道:
“宋词,你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
宋词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怎么?”
“你今天一天好像都没怎么笑过。”
闻言,宋词很假很短暂地冲他弯唇笑了一下:
“现在笑了。”
“不一样。”容诗翊皱眉,说出自己的结论:
“狗子,你不高兴。”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
“你醉了。”
“我没有。”
“tan九十度是多少?”
“我算算……”
容诗翊掰着手指头算半天,但他大脑像是生锈了一样转得奇慢无比,最终妥协道:
“行吧,我醉了。”
“你喝醉后,明天会断片吗?”
宋词把他手丢开,换了一边涂药。
“会。”容诗翊点点头:
“所以,你为什么不高兴?告诉我,我明天就忘了。”
“因为我喜欢你。”
印象里,宋词这句话似乎说过很多遍了。
今天替容诗翊涂口红的时候,宋词真的很想吻下去,他很努力才逼迫自己没有做出格的事。
也就在那时候,他意识到他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可以对容诗翊说很多句喜欢,但无论是清醒的容诗翊还是醉酒的容诗翊,听到后的反应都是差不多的。
他听见的这个“喜欢”,可以是任何定义,却绝对不会是宋词说的那一种。
就像现在,容诗翊笑了一下:
“这有什么,我也喜欢你啊。”
纵使宋词知道他说的不是那种喜欢,但听见这个字眼,他还是会恍神。
“狗子,虽然你屁事多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