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寒神色变了变,似乎一下子认出他来。在不冷不淡的问好后目光转移向我,稍微平和少许,只是仍然拧着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因为陈锋……”
“不是,恰好碰上而已。”
我打断了他的话,只是任寒显然并不相信这段说辞。
“那是真的很巧,”他目光复杂地闪了闪,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听说,陈锋是酒Jing中毒了?”
“嗯,你们昨晚没有一起聚餐吗?”我不想再去回顾刚才,有些生硬地扯开话题。
“我们不在同一个部门,平时不会一起出去。但我有个朋友和他们一起,刚才他打电话来叫我吃宵夜,路上顺便聊了聊。”
我呼吸有些紧促,想要问些什么又忍耐了下来。任寒大概看出我的纠结,目光在顾鸣生身上扫过几秒,而后淡淡出声。
“他说昨晚聚餐,陈锋喝酒时一直在喊唐曼瑶的名字。当时气氛很热闹,有人打了唐曼瑶的电话想让她过来,估计是抱着撮合他们的心态。不过后来陈锋醉得不省人事,唐曼瑶把他送回了酒店,我朋友也喝大了,就记得那么多。”
‘这么多’几乎已经概括出整件事情的全貌,我听完沉默了几秒,对他道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任寒看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他瞥了眼顾鸣生,抿着唇不再说话。
他的朋友还在楼上等待,没有多留便先行离开。我已经知道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乌龙,心底却仍然一阵阵发堵。
一路无语的回到房里,顾鸣生插入房卡,昏黄的灯光瞬时填满整个房间,驱散几分寂寥,但不包括身上的寒意。
我疲于开口,他似乎也是一样,弯腰从行李箱里找出换洗的衣物,半晌后打破沉默。
“要先去洗澡吗?我多带了两条毛巾。”
这句话不轻不重推开了我们之间的闭口,在良久的对视后,我从喉咙里发出一道干涩的声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刚才为什么打他?”
暖色调的光晕徒然渲染出一片冰冷,沉入顾鸣生的眼底变幻莫测,残留下一片Yin影。
他垂下眼睫,缓慢说道:“陈锋当时神志不清,我担心他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才不小心动了手。”
我早就免疫了顾鸣生这副可怜样子,加重语气质问:“他只是醉了,又不是疯了,能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这道反问似乎触碰到顾鸣生心底的某一根弦,随他再度抬眸时覆盖上一层夹杂难以察觉的讽意。
“小曜,在他抓起我衣领的时候,你是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我会不会受伤?”
房间在话音落下后蔓延开一阵心惊的沉默。
我低头揉了揉眉心,脑子已经乱成一团,困意夹杂烦躁,还有因为见到陈锋而失调的情绪,全都堵在胸口得不到释放。
“你明天还要工作,早点休息吧,我先去洗澡了。”
留下这句话,我拿走他怀里的毛巾走进卫生间,落锁的那一刻世界都陷入安静。
问再多的问题都失去了意义,或许连顾鸣生自己都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这么做。
那些已经发生的、还未发生的事情都在隐隐中注定,我原本已经摸到出口的一角,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老天还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这个深夜注定难熬,我与顾鸣生躺在同一张床上,思绪却像是飘到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延着身下的床单,我隐约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温度,却又好像相隔遥远的距离,并不真切。
“你明天还会在这里吗?”
顾鸣生忽然打破安静,在极差的隔音里显出一阵摇曳的虚晃。
我怔了会,才说:“我会。”
得到这句肯定,他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顺着床单慢慢朝我靠近。我感受到腰腹被他的手臂试探着抱住,而后一点点收拢。
我没有来得及推开,肩窝处便靠上一份重量,有些毛茸茸地压在耳侧,伴随顾鸣生沉重的呼吸。
“小曜,你永远都会在这里吗?”
这一声暗含某种压抑的情感,在灵魂深处震荡不堪。
我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思绪像是断开在半截,只有胸腔沉默地起伏。他也许明白了我的答案,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没有再开口。
隔天依然是忙碌的拍摄,顾鸣生早早就赶到了片场。
我履行自己说过的话,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这个范围。小楠落得空闲时会过来和我聊几句天,只不过她今日工作繁重,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独自坐在一旁,低头回复任寒的消息。
被嘈杂所包围的感觉格外的好,导演手中的大喇叭和演员不断的台词声都能作为阻断我乱想的工具。任寒在昨晚发来消息,直到今天早上才被我看见,内容无外乎还是关于昨天那场闹剧。
任寒:我已经问过朋友,他说陈锋那天晚上喊的是‘小曜’,不清楚是哪个yao,不过部门里都知道唐曼瑶对陈锋有意思,加上前些天也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