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想到顾鸣生靠在耳边低哑隐忍的喘息,和乞求着闪动的眼神,我就又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人都是视觉动物,尤其男人还往往要被下半身支配。至少在那一刻,我的身体不再属于我,而是被另一种不知名的欲望牵引,随着顾鸣生的一举一动起伏而放纵。
剧组收工后,我陪顾鸣生去了附近的医院,拍好片子做完检查,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为了以防万一,医生还是开了一支外敷的药膏,至于杜宇琛送来的那支,顾鸣生就像是忘记了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
走出医院时,傍晚的夕阳正好洒在门前,暖洋洋的好似一片零落的碎金,散落在行人的身上影上,马路与树梢。
我不禁说:“这几天好像开始回温了。”
阳光从顾鸣生的瞳孔中折射出更加剔透的光,他偏头望着我,勾起一个笑容,“快要到夏天了。”
燕城的夏天总是比其他城市来的得更快,在四月份的尾巴就悄然升起了温度,不知不觉中脱下厚重的大衣,换上了更加清爽的卫衣长袖。
我趁工作不忙的时候偶尔回家看看。距离林诺高考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每次回去都能看见她苦着一张脸趴在桌上学习,连调侃我的劲也焉了下去。
我嘴上说着她,心里又有些心疼,隔天就买了不少零食饮料,一并给她带了过去。
“谢谢哥。”
就连一声‘谢谢’林诺也道得有气无力。我从买的零食里拿出一个小面包递给她,坐在床边说:“先吃点东西,今天还剩下多少作业?”
林诺撕开包装袋,把嘴巴填得鼓鼓的,“不多了,还有复习和补习班的作业,希望今晚能在十二点前搞完。”
我实在不太会安慰别人,想了想后干脆说:“好好加油,等考完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一定比之前都要多,或者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我瞒着妈偷偷给你买。”
“真的?”林诺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我有骗过你吗?”
“那就一言为定!”
林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来了Jing神,一副又能多刷三张卷子的亢奋模样。我不禁有些好笑,说了她一声‘财迷’,而后问道:“你现在在写什么?”
“语文,”林诺吃下最后一口面包,含糊地说,“这个最简单,我每次都第一个写,数学和物理太令人头秃了。”
我顿了几秒,应完后欲起身说:“那行,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了,你好好写,等过段时间我再来。”
“别啊哥,你这才坐了多久?”林诺一把把我拽下来,嚷嚷道,“再陪我唠会嗑,现在班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我下课都没时间找朋友说话,一天天的快憋死我了。”
我只能又坐了回去,纵容地问:“好吧,你想聊些什么?”
“聊一下高考完后的事情。”
林诺撑着下巴,满眼憧憬,“哥,我想了好久,考完试后我第一件要做事情就是去染发!你说我染什么颜色好?我挺想弄个蓝色的,可是怕被妈打......”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毕业计划,又提起了大学生活,然后又绕回了现在的同学和老师,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我坐在旁边安静听着,忍不住被林诺的奇思妙想弄得发笑。
“你现在担心这些还太早了一点,还是先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吧。”
“也不早了,我原来总觉得王老师叨唠,事又多,还总喜欢讲大道理,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马上就上不了他的课了,还有些难受,”林诺耷拉着嘴角,“还有蒋老师,虽然他只教了我们两年,但我还是好舍不得他。”
这个名字让我空白了几秒,随后涌上一丝淡淡的涩意,扩散着填满了整个胸口。
距离上次和蒋秋时见面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会在听见这三个字的瞬间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面容,迅速,清晰,仍旧心悸不已。
自从他说出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像是彻底失去音讯,安静地躺在底层的通讯列表里。
我做不到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主动联系蒋秋时,仿佛那几个月若即若离的亲密,分开前突如其来的暧昧,都是我编织出来的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也什么都没了。
思绪良久,我才从喉咙里干涩地挤出一句:“你在大学里也会遇上很好的老师。”
林诺心思不敏感,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她失落地说:“那还是不一样,我们都挺舍不得蒋老师,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因为这个,蒋老师也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在我脑子反应过来前,声音已经鬼使神差地跑了出来:“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吗?”
“是啊,脸色很差,就像是生病了一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林诺说道,颇有些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蒋老师肯定是因为舍不得我们,才会这样Cao劳成疾。”
我一时不知道是该先担忧还是先发笑,直到和林诺道完别离开家,耳边也依然回荡着那句‘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