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
顾阿姨不解的话刚说了一半,目光就循声看向我身后,露出一个惊喜的浅笑,“鸣生,回来的这么早?你来的正好,小曜也来看我,我正准备劝他留下吃饭呢。”
“小曜?”
熟悉的声调从身后传来,我僵硬地回过头,对上穿着风衣在玄关处换鞋的顾鸣生。视线在空气中碰撞的刹那,我清晰看见他眼底细微的惊诧与一闪而过的笑意。他直起身对我半挑起唇,“真巧,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顾阿姨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还笑眯眯地说:“这不就是缘分嘛。”
我夹在中间,笑不出来。
敢情顾阿姨说的另一个人,就是指顾鸣生?
幸好我还没有说出其他无法挽回的话来,不然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顾阿姨说:“你们先坐下看会电视,我去厨房做晚饭,刚好小曜带了腊肠,等会我就蒸一点试试看。”
顾鸣生坐在我身边,笑着应道:“好,你要是忙不过来记得在厨房里叫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本来也没几个菜,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你和小曜好好聊会天。”
顾阿姨说完走进厨房,留下我和顾鸣生坐在客厅,伴随电视声沉默了一阵。我打死都没想到在经过如此缜密的推算后还能碰见他,一句‘孽缘’都概括不了这种巧合。
心里实在有些堵,半晌我终于憋不住,“你今天不是在工作吗?”
顾鸣生正挑了一个橘子慢悠悠剥着,听到我的疑问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工作了?”
“你朋友圈早上不是发了照片?”
我闷闷地问。顾鸣生平时在棚里一拍就是大半天,今天就算提前收工,也未免太快了一点。
那张照片总不可能是他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吧?
谁料顾鸣生低低笑了起来,拿橘子的手也有些不稳。他边笑边往我一侧偏,带来一阵清冽的沉木香,混着橘子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分外好闻。
我迟钝了几秒,才有些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下,“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爱啊,小曜。”
他擦了擦眼尾并不存在的眼泪,低沉的嗓音含着好听的笑意,“我今天的确有工作,拍完定妆照就结束收工了,一早我就和妈说过晚上要来吃饭,就算是碰瓷也不能全赖在我身上吧?”
“这怎么就是碰瓷了......”
我话说一半,敏感捕捉到一个陌生词汇,“什么定妆照?”
“我的新角色,”他冲我眨了下眼睛,难得带上些孩子气的喜悦,“再等几个月,你就能在电视上看见我了。”
“......”
我顿时失声,实实在在地震了一下,记忆还停留在上回吃饭时顾鸣生的解约计划,怎么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拍戏了?
“你和ETERNAL的合约不是还有几个月吗?”我艰难地消化着这个讯息,“你现在出去拍戏,不算违约吗?”
顾鸣生抿唇一笑,“公司帮我支付了违约金,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正式的演员了。”
公司,演员......莫名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鬼使神差地问,“你现在的公司是叫星光娱乐吗?”
“是啊。”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会这样问,只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偏过头继续看电视。轻描淡写地一句揭过,“你应该见过星光的总裁,那次饭局他也在。”
是了,我知道脑海中闪过的是什么了。
是那个心怀不轨,叫做杜宇琛的男人。
第40章
木质餐桌上摆着丰富的四菜一汤,顾鸣生与顾阿姨边吃边说笑,我也牵着笑容,偶尔应上一句,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那场饭局,在脑海里逐帧播放杜宇琛看向顾鸣生时眼底富有的深意与兴趣。
顾鸣生知道吗?
我不禁失笑,这简直是一句废话,像他这样万花丛中过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那样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他从小就长了一张过分优越的脸,只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有无数狂蜂浪蝶往身上扑,工作之后更是受到过数不清的sao扰,只我亲眼目睹的就不下十回。
那样的行为有却不限于故作亲昵地靠近挽手,叫着未经允许的昵称,或者不知从哪里找到他的手机号码,每天发来不重样的露骨短信......太多了,多到我从开始的反感,都变成了如今的无动于衷。
顾鸣生的拒绝往往也是不动声色。他从不会在面子上让人难堪,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又次次坚决残忍,不留一丝余地。
他反感这些借据工作便利而不掩觊觎的人,我也从不觉得他会与这些人发展出任何越轨的关系,可独独在看见杜宇琛时,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他有夺走顾鸣生的实力,条件与绝对的野心。
我想我不应该用‘夺走’这个词,顾鸣生不是我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