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书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要是让妈知道你看这些绝对少不了一顿骂,我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她闷闷不乐地瞪着我,显然也知道我说的没有错,只能不情不愿地接受这个结果,“早知道我就不回答你的问题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嘴角抽了抽,“你这算哪门子回答?我怎么一点看不出陈锋的气质和这个......相似了?”
现在回想那段描写,我都感觉一阵天雷滚滚。
“行行行,是我眼瞎了行了吧。”
林诺心情不好,语气也跟着差。我没好气地教训她:“你给我好好说话,我刚才还没来得及说你,陈锋和我差不了多少,你应该叫他一声哥,别说什么‘那个陈锋’,一点礼貌都没有。”
“哥,你这么维护他干什么啊?”林诺揪着垂在胸前的头发,不满地小声嘀咕,“而且大过年的他来我们家干什么?家里突然多一个人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林诺一直都是这样有话就说,直率大咧。但此刻我的心里还是微妙地升起一丝不平衡,好像自己的所属物被旁人评头论足,哪怕对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却还是腾起一股冲动,在胸腔中肆意窜动。
“林诺,我和陈锋在是大学认识的。”
她满不在乎,“你大学同学多了去了。”
“我大三那年被持刀袭击,是他救了我。”
“什么持......”
林诺瞪大眼睛,整整维持了半分钟,才结结巴巴地说:“他,他是那个见义勇为的陈......不对,他不是不叫这个名字吗?还有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哥,你是在蒙我吧?”
我捏了捏掌心,无数心绪最终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是真的,我和他......是在后来认识的。”
对父母,我仍然有些难以启齿,可林诺不同,她是最好的倾听者。我相信她一定会为我保密,就像我从小到大为她做过的那样。
当年燕大附近出现过几起持刀伤人未遂的事件,闹得人心惶惶。嫌犯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单身男性,有多年Jing神病史,家里人不管他,又因为没有构成实质性伤害,被关了几天就无罪释放。茶余饭后,我经常听到同学议论纷纷,却从未想这场即将发生的灾难将降临在我的身上。
袭击来得毫无征兆,没有任何原因,我只是一个被Jing神病选中的倒霉蛋而已。直到被匕首抵住脖子,我才堪堪反应过这一切。人群中有人尖叫,有人拍照,也有人在报警,短短几秒的躁动就足够刺激到这个Jing神不稳定的男人,而陈锋的突然出现则让既定好结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事件的后续实则并不理想。男人仗着Jing神病史,无法判刑,加上陈锋被及时抢救过来,他的所有罪孽被一锤定音为‘无罪’,送入Jing神病院治疗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留下无辜的受害者不得不去承受他的恶行。
案件上了新闻,在我和陈锋的要求下处理了脸部镜头,并且用了化名。除去燕大同届的学生还知道一二,就再没有人清楚陈锋就是那场意外的受害者。
出事后,两边家庭自然而然有了接触,我妈原本想支付陈锋的全部医疗费用,却被陈锋拒绝。我一直不敢与他父母当面道谢,出于懦弱,也出于内疚。好在陈锋一直在尽他所能地保护我,直到已经确诊无生命危险,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我才敢第二次踏入医院大楼,出现在他的面前。
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或许是‘对不起’,也或许是‘谢谢你’,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在我与陈锋简单又沉闷地短暂对话后,我深吸一口气,“陈锋,我一定会补偿你,这件事虽然是意外,但你的确救了我一命,以后无论你需要什么......”
“我不要钱。”
他躺在病床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睛凝望着我,重复上面的话:“我不要钱。”
我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那......那除了钱以外,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要是世界的一切事故都能用钱摆平,那该有多美好。当时的我明知道这是歪理,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想。
陈锋转开目光,看向摆在窗边的一盆仙人掌。被风吹起的白色窗帘时不时挂在它的小刺上,鼓起又垂下。这是单人病房,更加昂贵,也更加干净明亮。陈锋并不缺钱,可在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缺钱。
“林曜,我想和你在一起,”他终于将视线重新放回我的身上,一字一句认真而执着,“你总是说我们不合适,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合适?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这个。”
他真是狡猾,知道从这里开始的感情只要按下‘试试’的按钮就再也不能由我说停。我脑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可又好像空白一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答了一声‘好’。
短暂,急促,如雨点砸下来在心上层层晕开,记不得其他,除了彻骨的冷。
......
我没有告诉林诺我与陈锋后续的关系,只简单说明那场意外后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