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猫毛,回过头发现蒋秋时依然抱着那束花,站在原地。我以为他大概是在为找不到适合的容器而发愁,于是出声提醒:“其实不一定要用花瓶装,这几枝花都是刚从店里拿出来,先这样放着也没事,一时半会儿枯萎不了。”
“嗯,等晚点我再去买一个花瓶把它装起来。”
说罢,蒋秋时低垂下头,修长的手指拨弄起娇嫩的花瓣,像当初逗猫似的略带些新颖的愉悦,“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
“嗯?”
我意外地卡了壳,下意识问:“我是第一个吗?”
“是,”蒋秋时望向我,加深了眼底的笑痕,柔和得不真切,“你是第一个。”
他声音不大,却字句清冽,如溪水般淳淳淌入心谷,夹杂丝丝动人的甘甜。
我差点溺进他此刻难得泻出的温柔,心跳声声振动耳膜,为我成为蒋秋时的‘第一个’而感到欢心雀跃。只是紧接着浮起一丝浅浅的疑惑:蒋秋时拥有这样出众的外貌与气质,或许还外加不错的家庭背景,居然从来没有收到过别人送的花吗?
不过也是,送花这种手段大多是男生对女生,就算有女孩主动追求,送的也应该会是自己亲手做的点心或者领带手表。我这一回,竟然还是误打误撞。
第29章
逗了一会要要,小猫有些累了,慢悠悠走回自己的窝趴下休息。我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多留一会,蒋秋时就在一旁出声:“你有什么忌口的食物吗?”
“没有,我不挑食,”待我反应过来他问了些什么,起身意外地放下逗猫棒,“蒋老师,你准备做饭了吗?”
蒋秋时正在厨房门口系着围裙,听闻浅浅地嗯了一声,“我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就用一顿饭作为回礼,可以吗?”
我连忙应道:“当然可以。”
一束花换一顿亲手做的饭,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我压着喜悦走进厨房,摩拳擦掌地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来给你打下手。”
“没有几个菜,你去外面坐一会就行。”
蒋秋时打开超市袋,里面都是新鲜的蔬菜和rou类。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这些都是早有预谋,连食材都准备了齐全。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说不定蒋秋时原本是打算做给自己吃呢?
虽然袋子的量对于一个人来说的确有些过多了。
我卷起袖子从里面挑出土豆和其他蔬菜,“洗菜的活就交给我吧,平时我也经常在家里做饭,这点小事还是做的好的。”
蒋秋时没有坚持,颔首应了一声,“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陪美人做饭一点都不麻烦。后半句话我只敢在心中默默接道。
蒋秋时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为了方便做饭把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瓷白修长的小臂,几乎可以窥见皮下青色的血管。他偏爱这种简约的浅色穿搭,也的确相称他的气质。
此刻他正有条不紊地切着砧板上的青椒,架着银框眼镜的侧脸线条优美不失棱角。我忍不住用余光瞟去,这样近的距离居然都找不出一处细微的毛孔,不禁感叹时光对他的偏爱。
我一直觉得蒋秋时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足以配得上‘美人’二字。他五官不算英俊,也丝毫没有攻击性,一颦一笑,从眉眼到薄唇都格外富有古典韵味,沉淀着浓郁的温文与儒雅。让人不自觉沉静下心,再躁动的情绪都能被他一个眼神安抚至平。这样神奇的魔力,我也说不清究竟是来自蒋秋时,还是我的私心在作祟。
做饭时他很少说话,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寡言少语却又全然不会让人觉得内向孤僻,反而更适合用内敛这样柔和的词调去形容。除了偶尔的提醒和让我小心油烟,蒋秋时全程都格外安静,只专注做手上的事情。
我头一次发觉做饭也能这样赏心悦目,等三盘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上餐桌,我还有些结束观赏的意犹未尽。
“不知道做的合不合你胃口,”蒋秋时摆好餐具,落坐在我的对面,“我盐放的不多,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清淡。”
我夹了一块青椒炒rou放进嘴里,的确尝不出多少调料,但却更能凸显食材原本的鲜,味道对比餐厅也毫不逊色。我夸赞道:“味道刚刚好,我很喜欢,蒋老师的手艺要比我好多了。”
“你喜欢就好。”
蒋秋时短暂地勾了下唇。
这顿饭显然比第一次要来得更加自然,也许是这个让人觉得温馨的环境,也许是我与蒋秋时之间微妙且稍稍拉进的关系。我不自觉放松下来,也慢慢放下拘谨,与他聊起了天。
蒋秋时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说,他在听。偶尔的回复简洁明了,又丝毫不显不敷衍。和这样的人聊天总是很舒服,让人有种被格外重视的满足感。我不自觉越说越多,等反应过时间时,墙上的挂钟已经走过了三点。
这会儿我正吃着蒋秋时刚刚切好端上的水果,脑子有些紊乱,想着事情怎么突然就发展成了这样?可又想着似乎一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