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余知意炒好青菜,摆好盘,从三楼阳台往下喊:“蟹老板,上来吃饭了。”
郁梨正捧着碗海鲜米粉趴在料理台上边追综艺边吃,自言自语:“蟹老板谁啊。”
陆景年应声上楼。
海蛎煎又被余知意重新煎了一次,香气扑鼻,陆景年等余知意坐下,夹了一块。
“怎么样,吃得惯吗?广州应该也有吧。”
“嗯,大排档有,吃过几回,不错。”
陆景年对美食好像都不热衷,吃到什么都是很淡的表情,不像余知意,吃到好吃的会觉得幸福,他的幸福都很简单,看风吹得云翻滚,看晚霞落在墙头慵懒的猫身上,看一枝花开,看一片花落,看陆景年安静的吃东西,都能令他心情愉悦。
“你下午要出门吗?” 余知意问。
陆景年点头,“昨天只走了一条街,今天走另一条街。”
“你哥电话还是关机吗?”
“嗯。”
“那,要我陪你去吗?”
陆景年抬头看他:“不用,我自己就行了。”
安静了一小会儿,陆景年挑了个轻松的话题:“萍婆为什么叫你紫菱,叫我费云帆?我才看半集,没明白。”
“咳!咳!” 余知意正在喝水冷不丁被呛到,他要怎么告诉陆景年剧里紫菱跟费云帆是一对?
接过陆景年递给他的纸巾,说:“萍婆入戏太深,还没从剧情里恢复过来,胡乱给人按的角色,不代表什么,也没什么男女定义,我刚到那阵,萍婆还叫我如萍呢,那段时间她在追《情深深雨蒙蒙》。”
一顿饭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结束。
陆景年又戴着昨天的大沿草帽出门,余知意在后面叮嘱他早些回来,今天不用他买菜。
“好。”
郁梨啃着切掉果rou的芒果核,凑过来,说:“余哥,我怎么感觉你整天把年哥当你小媳妇儿一样,他要是走了你肯定不习惯。”
“有吗?”
谭玮低头打着游戏,接话:“年哥看上去不简单。”
郁梨:“可不,就那成熟中透着忧郁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对了余哥,年哥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吧。” 余知意说。
谭玮输了游戏,收起手机,“有没有也跟你没半点关系,好好开你的店吧,别整天吃,水果天天吃并不见得是好事,该浪费的就得浪费。”
“知道了知道了。”
傍晚,陆景年踩着晚霞再次无功而返,一下午的郁闷在进花间的瞬间消散,不知道是因为花香,还是因为老板余知意的笑颜。
“你回来啦!” 余知意正在打理花材,新补货的花到了,三大箱,其中一箱是进口花材。
陆景年眉眼中愁绪逐渐散开,嘴角不明显的上扬,“嗯,来货了,需要我帮忙吗?”
“要,” 余知意指着另外一箱,“帮我把花取出来,要醒花。”
醒花方法余知意昨天告诉过陆景年,收到花,去掉根部包着的蓄水棉,叶子先不要打理,保留叶子吸水醒花效果更好,在距离花枝根部三厘米左右的地方,用剪刀 45 度角斜剪花枝根部,然后泡到深水里醒花一个晚上,有些花醒四到五个小时就能恢复生机,花头严禁沾水,容易腐烂,醒好花以后,再打理修剪枝叶去掉不好的老花瓣,正常养护即可。
陆景年接过余知意递过来的围裙,帮着拆包装,取出第一束花,被花的灵动和颜色惊艳到,不禁感叹:“长见识了,这花好看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是一种轻盈的烟灰色,似烟似雾,清透,梦幻,是陆景年喜欢的颜色,那种颜色在他眼里跟在普通人眼里一样,花朵稍圆,像芭蕾舞者的裙子倒翻过来,又微微向外翻卷着,好看到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吓坏了花儿。
“虞美人,一种小众烟灰色花材,什么都好,就是花期不长,娇贵。”
陆景年小心地取出,放进深水桶,又看了几眼。
待处理好花材,已是七点半了,余知意揉着手腕,“年哥,得亏有你,如果是我一个人,可能要做到九点。”
明明是夸陆景年,但听起来并不突兀,让人很舒服,陆景年开着玩笑,闻了闻手腕:“没事,我赚了一身香气。”
余知意舒眉,笑道:“那你可把这香气保存好,现在,该去犒劳我们的胃了,晚上不做饭,带你去吃点不一样的,保证是你在广州没吃过的。”
两人解下围裙,同时挂到墙上挂钩上,手指相碰,又同时分开,余知意觉得指尖发烫,连带着耳朵也发热,陆景年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随手关上玻璃门。
“门关了万一有客人怎么办?”
余知意指指门上挂着的电话牌,“这时间段一般很少有客人,如果急的话,会打电话的,就在后面,很近,有客人吃一半也能跑回来。”
说近其实也不近,两人各骑一辆共享单车,直奔目地的:人民市场。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