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馥把电话挂断后,在室内踱步好一阵子,然后又在书房里坐下,打开邮箱准备工作。
这时候,来自黎度云的电话却响起来。
真是一个电话响不停的夜晚啊——辛桃馥这么想着,接通了通话,用愉快的语气说:“黎师兄?”
黎度云答:“是我。”
“有什么事吗?”辛桃馥问。
黎度云只道:“我听说你从长安州带了一个男伴出国,现在在身边很好。”
辛桃馥笑了笑,说:“黎师兄谈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单刀直入,直接得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你就说是不是真的吧。”黎度云一如既往的直接。
辛桃馥叹了口气,说:“是,我是带了一个男伴,而且和他关系很好。”
黎度云沉默半晌,才说:“那么说,你在恋爱?”
辛桃馥愣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要用‘恋爱’这个词语呢?”
“为什么不?”黎度云说,“虽然都说这是一个男伴,但我不认为你在包养他。”
“为什么?”辛桃馥问。
黎度云说:“因为按照你的经历和个性,我想你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一个你看上了的人。”
辛桃馥一下哑住了,半晌才沉沉一笑,说:“我看上了的人?师兄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大家都觉得我看不上一个男伴,只视他为玩物。”
“你不是这样的人。”黎度云简单直接地说,“你一定是看中了他的某些特质,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才会跟他发展关系的。”
辛桃馥竟是无言以对。
这阵沉默,自当被认为是默认。
黎度云仍是率先打破沉默的那一个,他稳稳说:“那他对你是真心喜欢吗?还只是图钱?”
辛桃馥说:“他不图钱。”
“啊,不图钱却干这一行,是为了兴趣吗?”
辛桃馥:……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
黎度云幽幽说:“看来,你笃信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辛桃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他知道,自己现在在黎度云眼里恐怕就是那种叫嚣着“她/他不是图我的钱,她/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她/他是如此的善良单纯不幸沦落风尘的折翅天使”的凯子吧。
辛桃馥心里感叹,黎度云还是挺了解自己的,但又在某些地方莫名地误解了自己。
辛桃馥只得耸耸肩,说:“这有什么不信的?我可是一个高富帅,谁喜欢我都不稀奇。”
“说得也是。”黎度云话锋一转,“你开心就好。”
辛桃馥倒是一下愣住了。
“其实我的担心或许也是多余的,你从来都很清醒也很聪明。”黎度云缓缓说,“又或许,我的不是‘担心’,而是‘不甘心’吧。”
辛桃馥的脑子嗡嗡的,越发不知该说什么。
黎度云便把话将空白填满:“既然你满意,并无不可,说起来,就算是一个男伴,也比殷叔夜要好。”
辛桃馥咳了咳,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黎度云道:“你当初既然和他分开了,就证明他不好,不适合你。”
辛桃馥却笑了:“为什么不能是我不好,我不适合他?”
黎度云道:“你自然是样样都好的。”
辛桃馥笑道:“你这话偏颇太多。我看你是对他有意见。”
“确实,”黎度云道,“从来看他不顺眼。”
辛桃馥没与黎度云多深谈,便说工作有事,先把电话挂断。
他没想到,自己找男伴的事情还传到黎度云的耳里去了。
“唉。”辛桃馥伸一个懒腰,看了看手表,发出了慨叹:我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美男子。
这雨还在下。
殷叔夜独自回到公寓里,发现屋子仿佛比从前更沉静。他便打开了网络电台,随便点了一个华语歌的频道,让歌声流淌,将压抑的沉默推挤出雨夜的玻璃窗。
脱下衣服,他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流仿佛能洗刷一路上雨水带来的冷shi。
待洗漱完毕,他看起来又是神清气爽。
殷叔夜趿着拖鞋,伴着网络电台的华语歌声,一路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从里头拿出了一份蛋糕。
蛋糕这玩意儿,殷叔夜一向不怎么喜欢吃。
除了一些场合大家弄到他跟前了,就只有生日的时候会吃了。
过去湘夫人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会给他做一个手工生日蛋糕。
他至今仍记得那个味道,过于甜腻,过于芳香,可他无从嫌弃。
蛋糕放在桌上,殷叔夜一边拿起点烟的打火机,一边插蜡烛。要说插满30根蜡烛,这nai油蛋糕就该变成滴蜡蛋糕了。
所以,他索性只买了一根蜡烛,就当是应个景儿。
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蛋糕和蜡烛的意义是什么。
甚至他也会质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