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度云却笑:“你怎么知道只是一句话呢?”
辛桃馥噎了一下,半晌捧着茶杯说:“可这要不是举手之劳,他怎么肯帮?说实话,我和他现在算什么?我觉得他肯为我说一句话,也算是挺够意思了。”
黎度云道:“那如果他愿意为了保你而在与江家的谈判上吃亏,你会感动吗?”
辛桃馥说:“如果他肯为我动动嘴皮子说一句话,我会觉得他很够意思。如果他肯为我在与江家的谈判上吃亏,我会觉得他有病。”
黎度云欣慰地点头。
江丹朱暗示自己有在周旋帮忙——莫管是不是真的,辛桃馥也不得不承情,便主动约江丹朱吃饭。
他们在酒楼开了个包厢一起用饭,席上是江丹朱、江丹朱的首席秘书、辛桃馥以及黎度云。辛桃馥只说:“多谢丹朱姐替我解围!”
江丹朱掩嘴笑道:“谢我也不必,我就是在旁边多说了几句话,没下什么功夫。要谢的话,你还得谢长安州的那位相公子。”
辛桃馥冷不防听到“相公子”三个字,简直一餐饭都要吃不下去,十分懊悔自己点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估计这一晚都要消化不良。
不过,辛桃馥还是有很强的表情管理功能的,也没露出恶心的表情,只是露出诧异的神色:“长安州的相公子?是最近要继承丹陵金矿的那位吗?”
江丹朱点头:“是呀。”
辛桃馥顿感惊讶:“这和相公子有什么关系?”
辛桃馥断断没想到,这事儿居然是相公子帮他的?
可不能吧?
相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是演白莲花演出真听真看真感受了?
江丹朱便道:“长安州的殷叔夜要和相家的公子合伙开珠宝公司,你们就是打那儿来的,大约也听说过?”
辛桃馥点头:“这个是知道的。”
江丹朱便继续说:“他们就打算和我们江家一起合作,之前一直在和我爸聊这事儿,弄得神神秘秘的,我和江丹青也是昨儿才知道。”
辛桃馥暗想:原来连江丹青江丹朱都不知道,那我没听说也不算是消息不灵了。
“然后呢?”辛桃馥又问,“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丹朱笑道:“原本是没有的。只是相公子和江丹青有旧怨。”
“什么旧怨?”辛桃馥好奇追问。
江丹朱笑着摇摇头,又不明说,只道:“横竖是结了梁子的,但相公子那人吧,喜欢装大方,肯定不会说自己记着仇的。于是呢,昨晚刚好出了你和江丹青的事,相公子听说江丹青出了问题,估计心里乐开花了呢,嘴上却说‘辛桃馥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的性格,他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也在旁边帮腔,说是啊,这怕是误会。辛老弟嘛,我也知道的,不是爱惹是生非的人。”
辛桃馥却道:“那令尊怎么说?”
江丹朱道:“我爸没说什么,只道等年轻人自己调解吧。”
“哦?”辛桃馥疑惑,“那后来他怎么又给江丹青打电话了呢?”
“这我确实不清楚了。”江丹朱摆摆手,“后来,殷先生与我父亲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之后,我父亲就把江丹青喊回来了,还叫他这阵子安分点。你是没看到江丹青那脸色,简直是吃了屎一样,好笑死了。”
辛桃馥笑笑:“我看到他脸色了,在他接到令尊电话的时候,已是一脸品屎之相。”
辛桃馥想了想,却说:“依你说,相公子替我说话的时候,令尊也没表态,是后来殷先生和令尊密谈了,他才把江丹青叫回来的。那你怎么让我去感谢相公子,而不是殷先生呢?”
江丹朱便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殷先生是在替相公子出气呀?”说着,江丹朱一脸奇怪地看着辛桃馥:“难道你和殷先生本来很熟识?他是真心替你说情的?”
辛桃馥和殷先生的事,原本只在长安州那个上层小圈子里流传,远在和平州的江丹朱是未曾听说过的。
相反,相宜希和殷叔夜虽从未对外宣布订婚,但大家都默认相宜希和殷叔夜是要结婚的一对。
想到这一点,辛桃馥立即有些尴尬,忙说:“您说得是……不过说起来,我和相公子也不熟,要跟他道谢,也道不上来。”
江丹朱却道:“可他替你说话的时候,倒像是和你熟识的样子。”
辛桃馥便解释说:“不过是数面之缘。他那样说,估计就是像你说的,想给江丹青不痛快罢了。”
江丹朱也信了。
辛桃馥心下暗笑:江丹朱虽然聪明,但这儿倒是因为信息差而被相公子的白莲表演给蒙骗过去了。
相公子那个时候肯定不是在替辛桃馥说话,怕是在幸灾乐祸吧。只是以他的个性,是断不能直接拍手称快的,只能说“啊,不会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种话。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怕不是嘴角都按捺不住地偷偷上扬吧!
辛桃馥和江丹朱吃完了一顿饭,便和黎度云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