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的报警电话?”
周珉下巴朝一边的佣人指了指说:“站在边上那个,叫苏再。”
“行。”江渔拍拍手说“先把这别墅里里外外翻一遍,痕检把该捡的都捡回去,等祁树看完把尸体运走。笔录都做全,周珉你找个人一块儿再仔细问问楼下那几个卖yin的吸大ma的,该拘拘该罚罚,让扫黄队和禁毒队来拿人。”
“诶。”周珉应一声就要下楼,江渔抓着他肩膀说:“等小崔来了让她把监控给我,别老给人起外号。人叫崔婳,什么翠花。”
周珉嘿嘿一笑,肩膀撞了下江渔说:“江队,您老出警怎么还捎上祁哥了呢?他那起床气,啧啧啧,大早上我可真不敢叫他。”
江渔把周珉推开说:“别总是我老不老的,我才三十二。你也就声音像个高中生,跟我站一块儿真看不出来谁年龄大。少在这挤眉弄眼地你祁哥长你祁哥短,给你捎上了你就别废话!干活去!”
周珉闭了嘴,不再八卦,一溜烟跑下楼了。
江渔走到苏再面前问:“苏女士,你在这干多久了?”
苏再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佣人的衣服,又高又瘦,站在一边背缩起来,显得身形特别单薄。她低着头,细声细气带着点口音回答:“有三四年了。”
江渔问:“沈黎一般多久来篱园一次,都带什么人来?”
“小姐在大学周边有一个公寓,但是她不爱住。一到周末或者放假就来这儿。我听小姐说叶珣是她男朋友,其余的我也不认识,应该是她的同学朋友之类的。”
“昨晚party上有几个人?”
“十几个吧。有的昨晚就开车走了,剩下几个喝多了躺在客厅沙发上也叫不醒,就由着他们睡了。”
江渔盯着苏再的脸,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他问:“昨晚都是哪些人,你有名单吗?”
苏再微微抬眼瞄了江渔一眼,年轻的警官一身便服,身姿挺拔,一双深邃的眼睛黑而亮,神情严肃而冷淡,往那一站就有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苏再被他盯得心底一颤,低声答道:“没有……小姐带人来玩一直很随意,从来不说带谁来,我们也不敢问。”
祁树把东西收拾妥当,脱下白手套,径直走向江渔。
祁树从背后拍了下江渔,一只手顺势就勾上了江渔的肩膀,说:“江队长,我看完了。”
江渔对苏再点点头说:“谢谢配合。”
痕检到得早,这会儿也差不多准备收工了,江渔和祁树下了楼。
祁树说:“初步判定死者是死于昨晚十点半到十二点半,死因应该就是他脖子上那刀口。干净利落切着大动脉了,要不也流不了那一地的血。没有发现打斗痕迹,指甲缝里也看了,没什么残留。具体情况还得回市局再看看。”
江渔:“这么看熟人作案的几率很大。”
祁树:“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刚刚那边问话我听了一耳朵,篱园的主人沈黎是死者女朋友,据说这对小情侣感情可不太和睦啊。”
江渔不置可否,看到崔婳跑进来喊了一声:“小崔!”
崔婳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递给江渔一个贴满了大头贴的U盘,说道:“这家人在别墅里自己装的几个监控我都拷出来了,外头路上的得回局里再联系交通部门。听周珉说沈黎不见了,我就把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的监控特意单独拷了一份。在监控室里我看了一下,我怀疑,这人八成就是沈黎杀的,这会儿已经跑了。”
江渔皱眉向外走:“去车上。”
江渔坐在车后座打开笔记本电脑,把贴满大头贴的U盘插进去打开。
祁树站在一边点点崔婳的脑袋:“你这上头贴得是什么玩意儿?”
崔婳,毕业于楠城警校,算是江渔的师妹,还是个刚出大学门没几年的小姑娘,一脸胶原蛋白,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人机灵脾气好,能和刑侦支队一帮大老爷们打在一块儿。
她笑嘻嘻地说:“祁哥,你不懂。这是李泽言,我的新晋老公。”
祁树笑了一声说:“上次不还对着许墨喊老公喊得要死要活的吗?不到一星期怎么又换成李泽言了?”
崔婳“戚”了一声不再答话。
电脑上正播着崔婳单独拷出来的监控,摄像头装在主建筑的门头上,正对着主干道。时间已经调到了七月十一号下午六点,一辆银色宝马从篱园大门口驶进。
江渔凑近了看,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戴着无框眼镜,穿着白衬衫,正是叶珣。驾驶座上一个女人披着头发穿一袭鹅黄色的裙子,手正扒着方向盘准备把车拐进车库。
崔婳指着女人说:“师哥,这就是沈黎!”
江渔不言语,开倍速把时间调到了十点半,主干道上没有灯,监控拍得模模糊糊,约莫十一点半的时候监控里再次拍到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穿着鹅黄色长裙从主建筑里跑出来,监控只拍到背影,后背被长发遮了大半。从身形看很像沈黎,跑的步子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