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秦云心中,谢家女郎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玩意罢了!
她从妇人波澜不惊的侧脸转开视线,想到上一世对方跳崖的举动,便多了一层顾虑。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被人绑走,此时只怕整个赵家都知情,陷入慌乱之中。
爹娘并不在府中,杏仁和秋意能求助的人只会是崔昫。
不得不说,在她心中,生死关头,第一个出现在脑海中、能解救自己的人是崔昫。
而且,她莫名笃定,崔昫一定会拼尽全力来救自己。
至于为什么抱定这样的想法,她尚未仔细思索。
以她一人之力,自然不敢鸡蛋碰石头,“秦大当家会做生意,我也不敢托大,我赵家不是渝州首富,但是家底不错。我是阿耶的长女,名下铺子不好,盈利想必您也听说过。我是个惜命的,怕死,凡是您要,皆可应允。”
秦云尚未说什么,底下的喽啰已经闻风而动,低声议论起来。
半刻后,赵玲珑再一次被押回柴房,只不过这一次因为自己大方给财,待遇好了不好。
至少不再被反手捆绑。
门一关,赵玲珑快步走到左侧角落,低声道:“你还好吗?”
崔大一身狼狈,左肩的伤口还在往外沁红,在赵玲珑的搀扶下,愧疚道:“辛苦女郎。某如今这伤势,只怕会拖累女郎。若有良机,您自脱身,莫要挂记在下。”
赵玲珑撕下一条布巾,绕过他肩侧用力一扎,“你不是赵家的人。”
昨夜那盏茶她只轻轻喝了几口,意识昏沉间,知道自己一直是被人护着,身手架势绝不是赵家家丁能比,自然有此疑问。
崔大痛哼一下,因重伤的昏沉总拽住最后一丝理智,回道:“某名唤崔大,是二爷安排在您身边的护卫。昨夜是某过错,竟未察觉贼人进门。”
是崔昫呀!
赵玲珑动作一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是第一次见崔大的面容。犹记得,初到呼云山,他就在随行之列。
竟那么早就派人守着自己!
为什么?是在补偿自己吗?
天色大亮,她不知秦云和寨子里的人会怎么商议。
但是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一路上山,山匪以为自己昏地厉害,故而放松警惕。
她把自己随身的首饰耳环沿路丢在不起眼的地方,也不知能不能被人发现。
不过,赵玲珑疑惑地盯着崔大身上的衣衫,道:“你这衣服是被换了?”
为什么?一个重伤的侍卫,大费周章地换下衣衫,是为了什么?
崔大的直肠子心思更是悟不明白,“大约是觉得赵家家丁的衣服显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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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义厅
秦云带着一众喽啰给关二爷上香后,“老三命不好,叫那个侍卫给宰了。但是他死地不冤,我将他头带回来,让他家里的婆娘孩子立个冢。身子换上那侍卫的衣服,一具无头尸体,定能震慑赵家,他们必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将银子送上山。”
有一个人凑上前道:“那咱们和赵胡为的买卖?”
秦云Yin险一笑,手中盘着两颗硕大的明珠,“赵胡为算什么东西!上一次咱们出手,说好事成要给五万两银子。结果呢?被一小小女娃赶出渝州,他一个丧家之犬,东拼西凑地零散票子,实在上不了台面。”
比起方才那女子,赵胡为算什么东西。
堂中众人开始商议赎金的多少,一时哄哄闹起来。
厨间
身怀六甲的妇人面色怔然,转头看向前厅,抚在肚子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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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一处坳谷
谢九霄盯着掌中寸大的白纸条,陷入长久的沉思。
手下见他神色不豫,问询道:“大人,出什么事儿了?”自城中白鸽到了,他已经盯着纸条好一会儿了。
被打断思绪,谢九霄背手在后,将纸张揉成一小团,像是想要将上边传达的内容一并揉碎一般,“秦云出山了。”
手下一惊,“为何?那厮莫不是抓住了女郎?”
他口中的女郎自然是谢九霄的妹妹。
谢九霄摇头,“他是临时出手,进了城,把赵玲珑抓了。”
啊?这样呀...
手下长吁一口气,“那便不是大事。只要女郎安全就好。”
话刚说完,就见大人猛地回头瞪他一眼,手下不知自己哪里说错话,只好乖乖退下。
同伴得知情况,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咱们爷一进城,每次只匆匆洗洗,换上衣衫去隐庐,你以为是何为?”
手下道:“还能是为啥?隐庐的饭菜那般好吃,要是我也有大人那么有钱,整日就住在那里了。”
同伴一噎,“吃吃吃,就惦记吃,咱们爷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瞧上了赵家女郎。”
手下恍然大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