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酒了?
赵母眉头一拧,方才还言笑晏晏的样子,转眼换上一副雷霆震怒,咬牙切齿道:“这老东西,怎么就是死心不改呢?”
死心不改的赵父尚不知自己妻子已经暴怒,一把挥开肩上的大掌,炫耀道:“你那是痴心妄想。我家玲珑如今这样本事,嫁给谁都不会嫁给崔昫那个王八羔子。”
崔大人晕乎乎地嗤一声,又倒了一杯烧春灌下肚,“不进我崔家的门?你是不知道二郎的性子,凡是他瞧上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你家玲珑,迟早姓崔。”
“放屁!”
“你放屁!”
“你才放屁!”
一言一句小孩子一般争执没完,等到赵母和收到消息的崔夫人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在花园的泥土里扭打成麻绳,两边的下人也是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真是丢人!
崔夫人惦记着在赵家人面前留下好印象,给儿子铺铺路。看着眼前丈夫和未来亲家打成一团,气馁道:她在外边忙活着,回家一看,做丈夫的,不仅不出力,还把她辛辛苦苦的努力都打翻了。
崔夫人欲哭无泪,打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下还谈什么赏景吃茶?她带着醉醺醺的丈夫,在赵夫人再三的挽留下,匆匆归家。
赵母倒是没觉得崔家夫妇哪里不周到,只是对赵父连日醉酒的行径不赞同,晚上吃饭的时候难免和儿女抱怨几句。
赵玲珑沉yin一会儿,想到呼云山庄那位族公打发人传的话,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赵父扶着宿醉的脑袋,饮着秋梨水,听女儿安排。他还有些迷糊,点头应允,等女儿一走,问询妻子,“玲珑方才是说让我去呼云山庄养养猪?”
不仅是养猪,还能看看兔子呀,什么鸭呀鹅呀。
赵母已经在动手收拾行李,她难得高兴,很早就听女儿说呼云山庄建造地怎样好,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无奈她久居家中,需要照顾父子两的起居。
她接过丈夫手中的大碗,示意丫头们下去,“你看看你这日子胖了多少?”
赵父下意识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小肚子藏起几分,底气不足地反驳,“这是女儿孝顺,给我养身子养得。”
就是因为养身子,所以才变胖的,绝对不是自己贪吃的过。
赵母懒得拆穿他,“反正胖了,医者不也说了,常去走动一番,对身体也好。我不曾去过呼云山,你就当是陪我,可好?”
二人成婚数十载,不是忙着照顾家长里短,就是在外边张罗生意。赵父想起这些年对妻子的亏欠,道:“早就该去的。家中有玲珑照料,没什么大事,我便带你出去耍耍。”
老夫老妻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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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散心,赵玲珑也有事情拜托。
整个呼云山庄人口渐多,当初赵家出钱修建各种东西的支出便该有所回报。
凡是落户在呼云山庄的人都是民身,但经过各项考核,该有的本事都不少。
士农工商虽不是等级分明,却也井井有条。
呼云山是当初赵家祖产分到赵玲珑手中的,她是主家,所有的民身用地租地,佃户上交产出是情理之中。
谁知到了秋收的时候,有一两个癞皮,瞧着赵家人仁善,便觉得好欺负,一直拖着不给。
赵阿公不止一次上门解决,却什么好结果。
赵玲珑抽不身,这事儿也不是很严重,只不过难免会有一有二的隐患,所以拜托赵父给处理。
马车颠簸,赵父却Jing神健朗,他安顿好妻子后,便去拜访了赵阿公。下人汇报说,赵阿公又去那几个癞皮家了。
这不正巧。
赵父扭扭脖子,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豪奴壮仆直奔那些人住的地方。
路上遇到一伙人,瞧着像是来呼云山庄看热闹的,赵父只瞧着中间那人有些眼熟,心里惦记着事情,只远远招呼一下。
刚进山庄口,刺史大人以为自己微服出行叫赵老爷给识破了,面上不由尴尬几分,却见对方只点点头,走了。
就,走了。
这下刺史大人心里又不痛快了。
他是上官,何曾被这样怠慢,瞧赵老爷脚步匆匆,问路过一扛着锄头的汉子,“赵老爷去向何处?”
那人瞧他穿着不菲,身旁又有一群人,还以为是哪一家的老爷来看热闹,毕竟自呼云山庄落成,不少好奇的人来查看。
田汉穿着一双草鞋,露出的大脚趾动了动,朝身后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嗬tui’,一口浓痰险些落在刺史大人的衣摆,“还能因为什么?赵老爷这是要去教训人呢。”
这语气,听着像是不满?
难不成赵家仗着流民有功,在此地作威作福,称王称霸?
刺史大人心道。
田汉啐了一口,“看,沿着这条路下去,第五个岔口右转,第一户人家,您要是闲着,去那里开开眼吧。”说罢,甩上锄头,不顾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