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蓑衣脱下来,也不嫌沉。”姜兰看他站在自己身边没有动,不由催促道。
顾敷应道,走进院里,在厨房门口把蓑衣斗笠脱下,洗了洗手出来。
“中午饭吃了吗?”顾敷站在厨房门口问道。
“吃了,哎呀!我忘记喂鸡了!你柳阿姆来的时候我正要去来着,聊着聊着就忘了。”姜兰站在门口看到顾敷脚边的簸箕,一手拍在掌中,猛然间想到。
顾敷也看到自己脚边的装着玉米粒的簸箕,道:“我去喂。”
顾敷抬着簸箕到后院就看到后院巷子都是四处撒野的小雄.鸡们,还有的已经饿的自力更生的抓虫吃。
顾敷朝它们撒了一把玉米粒,几只小雄.鸡听到声音,撒欢地朝顾敷这边跑来,咯咯咯的叫唤了几声,连忙低头干饭,小母.鸡也迈着步子赶了过来,随后四面八方都有鸡仔们赶来干饭。
顾敷看着它们撒欢的身上都带着泥点,跑来跑去的,顾敷连撒四大把玉米粒。
随后便开始收拾后院鸡崽子们的落下的鸡毛,随地拉的便便,收拾了一番,又去把它们的家扫了扫。
姜兰爱干净,每天没事就会到后院来捡捡鸡毛,扫扫地,鸡崽子们的家也每天都在清理,顾敷也会来清扫整理。
等顾敷收拾好来到前面,把簸箕放好,洗了洗手,就听到外面柳九声音带着几分愤慨。
顾敷走了出来,姜兰拉着柳九安抚。
“你说那庖老太婆是不是有病,人家小酒不仅在他们家里日日夜夜跟牛一样毫无怨言的干活,还给他们加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小哥儿,有哪里不好?!那老太婆嫌弃他生不出孙子来,竟然要把他卖掉!”
“嗯嗯,别生气,慢慢讲。”姜兰给柳九顺顺背,很认真的听着。
柳九喘了一口气,脸都气红了,“那死老太婆样子就是一副看不起哥儿的样子,我现在看到她那副嘴脸就忍不住想去撕她!气死我了!小酒那么好的哥夫,竟然被她卖掉了!”
姜兰认为那庖汉子是疼小酒哥夫的,会帮着小酒哥夫,“她卖了小酒,那庖汉子没有话说?”
姜兰这一问显然就加了一把火一样,柳九更气了,“他妈的那个狗男人,之前买小酒回来的时候说会好好对小酒的,这话还是小酒跟我说的,这他妈的才过了几年,就他妈的嫌弃小酒了,那个狗男人就跟他娘一个模样,果然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他巴不得换一个来伺候他!”
“你都没有看到小酒那样子,哭着被带走,呜呜呜……哥儿不是人了?!……呜呜呜。”柳九刚开始还对着姜兰气愤的说,但他一想到小酒被卖掉时候的样子,顿时就难受的哭出声来,委屈又带着不公不甘,像是把小时候被人看不起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姜兰心里有一个想法,犹豫着抱着安抚,正要说话,顾敷站在门口沉声道:“走远了吗?”
声音被顾敷提高了一些,压住了柳九的痛哭声,让柳九和姜兰都愣着朝他看来。
顾敷走过来,“娘你去拿钱。”
姜兰显然理解了儿子的意思,她也是这么想的。她立马松开柳九,应道:“好!我这就去拿钱!”
柳九哽咽地擦着眼里,他的眼睛红透了,脸上带着疲惫和难受,“小敷,你……你真要买小酒?你一个小汉子家家的,买了小酒回来……”
他虽然难受,但他毕竟看着顾敷长大的,小酒被卖掉他这个外人也没有办法,自己也有自己的家,他不可能买一个哥夫回去,如今顾敷要买,他自然心是偏向顾敷这边的,帮顾敷想着好坏。
姜兰拿了钱出来,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对着柳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自然他爹走了后,村里说我说我儿子闲话还少了?不用理会他们,我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柳九有些急,“这过两年,小顾就要成家了,这……”
“没事的,柳阿姆,我会处理好的。”顾敷道。
柳九愣了愣,看着顾敷这冷静的样子,不像是一时冲动说做出的举动,心里也渐渐被安抚了,不慌了。
“走,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柳九擦了擦眼泪道。
村里卖哥夫也不是一次了,大家都围着庖家看了看戏,有些愤慨的帮小酒哥夫说几句话,替哥夫骂了这一家子白眼狼、恶毒妇,但最终都没有让庖家放弃卖人,他们得到了钱,根本不看那个兢兢业业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小酒是多么的痛苦与绝望。
小酒听着屋内两个哭的嗓子都哑了的孩子,心里像是被撕裂了,他跪在地上恳求……抱着庖老太婆的腿苦苦哀求,最后反抗都被自己汉子绑了双手。
他看着之前还对自己说着甜话的男人,如今这样子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般,陌生恐怖至极。
他们眼里只有钱,心里只有孙子。
小酒绝望被人带上板车拖走,泪眼中看着已经模糊的家逐渐远去,他哭的喘不上气来。
车上同样被卖掉很久的哥夫看惯了这种日子,冷漠看了他一眼,“吵